五条悟睁开眼，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身下不是他那张铺满高级埃及棉的教师宿舍大床，而是硬邦邦、带着点榻榻米特有草席味的触感。空气里飘着青春期男生宿舍特有的、混合了汗味和洗衣粉的微妙气息。他抬手想拉下眼罩挡光，摸了个空。
“啧。”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触感是熟悉的、毛茸茸的白毛。他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狭窄空间，墙上贴着过时的动画海报，书桌上堆着没写完的咒术理论作业和半包开封的薯片。
这是…高专宿舍？他那个狗窝？
他冲到墙角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过分年轻、也过分张扬的脸。蓝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但深处，却沉淀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被996和烂橘子荼毒过的疲惫和…一种“老子又要重新打一遍新手村”的操蛋感。
记忆像被强行灌顶的咒力，汹涌回笼——咒术高专，一年级，星浆体事件结束不久，任务报告刚交上去，空气里还残留着盘星教那群猴子恶意的余味。然后…就是那个漫长的、充满血腥和失去的“未来”。杰的离开，涉谷的炼狱，独自支撑的烂摊子…
“操。”五条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爆了句粗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宿醉（虽然昨晚确实和杰偷喝了点夜蛾藏的酒），纯纯是PTSD，“拒绝！绝对拒绝重蹈覆辙！什么狗屁苦夏命运论，老子这次开挂代打，必须打出全员HE！”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悟？醒了？硝子说你昨晚可能喝多了点，让我来看看。”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五条悟猛地回头。
夏油杰。活生生的，十七岁的夏油杰。穿着高专制服，嘴角噙着那抹他后来无比怀念、又无比痛心的温和浅笑。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干净得像没被任何阴霾沾染过。
心脏像是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钝痛和狂喜。
五条悟瞬间挂上最灿烂、最欠扁的笑容，一个瞬移直接扑过去，胳膊哥俩好地、死死圈住夏油杰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对方勒得背过气去。
“杰——！！早啊！！”声音洪亮得能掀翻房顶，带着少年悟特有的活力，又掺杂了教师悟那种“逮住你了别想跑”的熟稔和急切，“谁喝多了？老子清醒得很！走走走！老子请客，新宿那家限定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今天必须吃到爽！现在！立刻！马上！”
夏油杰被他勒得直咳嗽，一脸懵逼加无奈，试图推开这颗过于热情且反常的白毛脑袋：“悟？你…没事吧？才早上七点不到…而且，夜蛾老师不是说上午有任务总结…”
“总结个屁！任务完成不就行了？报告让辅助监督写！”五条悟理直气壮，半拖半抱地把人往外拽，“任务哪有喜久福重要！老子现在心情好，天大的事都得给老子的甜品让路！硝子！硝——子——！！吃喜久福去！再晚毛豆味的就没了！！”
走廊尽头，家入硝子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睡眼惺忪地看着五条悟像只大型白色树袋熊一样挂在夏油杰身上，后者一脸生无可恋地被拖着走。她打了个哈欠，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大清早发什么疯？悟，你该不会酒精中毒影响脑子了吧？”
“硝子！你这是污蔑！”五条悟笑嘻嘻地，空出一只手去拉她，“老子现在思路清晰，目标明确！那就是——吃！甜！品！走！今天老子包场！”
于是乎，高专三人组破天荒地在晨光熹微中，坐在了新宿街头最火爆的甜品店包厢里。五条悟豪气干云地点了满满一桌子：三份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全他的），两份抹茶红豆大福（塞给杰），一份草莓奶油蛋糕（推给硝子），外加一堆泡芙、布丁、马卡龙，小山一样。
夏油杰看着面前堆得冒尖的抹茶大福，嘴角微抽：“悟…你确定不是在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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