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风裹着冷意吹进破屋，窗纸簌簌作响。韩雨桐的手指死死扣住男人衣襟，指节泛白。她手腕上的印记隐隐发烫，像是被烙铁灼烧。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她的声音低哑，眼神第一次露出慌乱。

男人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以为瞒着他们，就是保护？可他们早晚要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融合体。”

韩明轩猛地站起身，嘴唇颤抖，“你胡说！娘怎么可能……”

“闭嘴！”韩雨桐打断他，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得吓人。

男人叹了口气，“你以为为什么你们七个都同时出生？你以为为什么你们从小就能听懂彼此的想法？为什么你们比常人更强壮、更快、更聪明？”

韩长风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小时候那次车祸——明明被撞飞出去的自己却毫发无伤。

韩书远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记得有一次高烧四十度，第二天就完全康复。

韩子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是真的吗？

韩雨桐猛然扑上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声音嘶哑，“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她的手腕剧烈颤抖，血契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透着心疼，“你也是融合体。”

韩雨桐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不是韩怀瑾的亲生母亲。”男人低声说，“你是被制造出来照顾他们的。可你选择了逃走。”

韩景行瞪大双眼，声音嘶哑，“你说什么？”

男人没有理会他，只看着韩雨桐，“你用了十年时间，抹去了所有记录，销毁了所有实验数据。你甚至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韩雨桐的手指深深掐进男人的衣服里，指节发白。

“可你骗不了血契。”男人轻轻叹息，“你强行绑定他们，只会加速他们的觉醒。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危险。”

韩雨桐的声音颤抖，“我不在乎。”

“你会在乎的。”男人低声说，“当你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失控的时候。”

韩景行冲上来，一把将男人推开，“你他妈到底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男人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是韩怀瑾的亲生父亲。”他说，“十年前的矿难，我并没有死。我一直在等你们醒来。”

韩雨桐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男人继续说，“你们是第一批融合实验体。韩怀瑾是最先被选中的，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韩雨桐猛地抱住韩怀瑾，像是要把他藏起来，“不准你碰他。”

男人看着她，眼神柔软，“你知道的，我们不能躲一辈子。”

韩雨桐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手指紧紧抓着韩怀瑾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韩长风立刻警觉起来，走到窗边。远处的黑暗中，有几道模糊的身影正在靠近。

“有人来了。”他说。

韩雨桐脸色骤然一变。

男人转身看向门口，“他们来了。”

韩景行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谁？谁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对韩雨桐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他们逃，要么……让他们回去。”

韩雨桐的手指收紧，“我不会让他们再回到那个地方。”

男人点点头，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那就准备战斗吧。”他说。

韩雨桐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六个儿子。

“带上能带走的东西。”她说，“我们马上离开。”

韩景行站在原地没动，“等等，我们到底要去哪？”

韩雨桐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韩怀瑾，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们。”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韩长风已经站在窗边，一手握紧刀柄，另一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外面有六个人。”他说，“动作很轻，但人数不少。”

韩书远快速翻找屋内物品，把能带走的全都塞进布袋里。韩子墨蹲下身，检查韩怀瑾的情况，然后背起他。

“小瑾心跳很弱。”他低声说。

韩知寒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韩雨桐和神秘男子之间。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起那张泛黄的照片。

“娘。”他轻声唤道，“给小瑾用这个。”

他从襁褓中取出一瓶淡蓝色液体，递到韩雨桐面前。

韩雨桐接过瓶子，手指有些发抖。她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在韩怀瑾唇边。少年动了动，喉咙发出轻微的咕哝声。

韩雨桐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像是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

韩明轩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的拳头攥得很紧，指甲掐进掌心。

“大哥。”他低声开口，“我们真的要走吗？还是……留下来？”

韩景行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着韩雨桐。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哑，“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那你为什么要假装是我们娘？”

韩雨桐抬起头，眼神空洞，“因为我想当你们的娘。”

韩景行咬紧牙关，“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我们。”

韩雨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们是我亲手养大的，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我们。”韩景行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到底……是谁？”

韩雨桐没有回答。

屋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韩长风回头看了眼屋里的人，“不能再拖了。”

韩雨桐终于动了。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韩怀瑾的脸颊，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带上东西。”她说，“从后窗走。”

韩明轩咬咬牙，抓起地上的木棍，“我断后。”

韩景行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复杂地看着韩雨桐。

“你还愣着干什么？”韩知寒拉了他一把，“快走！”

韩景行猛地甩开韩知寒的手，“你冷静个屁！我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韩知寒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韩景行咬紧牙关，最终还是跟着队伍向后窗走去。

韩雨桐最后一个跳窗。她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手腕上的“01”印记微微发亮。

她回头看了一眼破屋。火光依旧摇曳，映照着那扇半开的门。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别回头，快走。”

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破屋依旧摇曳着微弱火光。

远处，黑影缓缓逼近。

\[未完待续\]夜风卷着枯叶擦过窗棂，韩景行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盯着韩雨桐抱紧韩怀瑾的手，那上面的“01”印记在火光下泛着诡异蓝光。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抖，“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那你为什么要假装是我们娘？”

韩雨桐没抬头，指尖轻轻摩挲韩怀瑾的脸颊。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像是随时会消失的火苗。

韩知寒从怀里摸出金属盒，轻轻打开。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瓶里晃动，映出他冷静的眼睛。

“给小瑾用这个。”他把药瓶递过去，声音很轻，“心跳太弱了。”

韩雨桐接过瓶子，手腕印记忽然剧烈发烫。她咬住嘴唇，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韩怀瑾唇边。

屋外脚步声停了。

韩长风猛地转身，刀刃在月光下闪过寒光，“他们围住了。”

韩书远抓起墙角的铁锹，指节绷得发白。韩明轩站在原地，嘴唇哆嗦，“我们……我们真的要逃吗？还是……留下来？”

韩雨桐终于抬头，目光扫过六个儿子。韩景行的眼神像刀子，韩明轩满脸茫然，韩知寒平静得可怕，韩长风握刀的手在抖，韩书远额头青筋暴起，韩子墨背着韩怀瑾一动不动。

“你们是我养大的。”她声音沙哑，“是我唯一的亲人。”

韩景行突然笑了，笑得眼眶通红，“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我们。”

男人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她不是你们的母亲。”他说，“她是被制造出来照顾你们的。”

韩景行猛地冲上去，拳头砸向男人下巴。男人没躲，嘴角渗出血迹。

“放屁！”韩景行嘶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敢说她不是我们的娘！”

韩雨桐突然站起身，一把将韩怀瑾塞进韩子墨怀里。她踉跄了一下，手腕印记亮得刺眼。

“带上能带走的东西。”她说，“我们马上离开。”

韩景行伸手想拉住她，却只抓到一把冷风。

“等等！”他喊，“我们到底要去哪？”

韩雨桐没回头，只是低声说：“别回头，快走。”

后窗透进一线月光，照在韩知寒手里的金属盒上。他最后看了眼破屋，眼神复杂。

远处传来野狗的低吠，像是某种信号。

韩明轩抓起木棍冲在最前面，韩书远背着布袋紧随其后。韩子墨背着韩怀瑾，脚步沉重。

韩雨桐最后一个跳窗，落地时膝盖一软。她撑住地面，看着火光摇曳的破屋。

男人站在门边，帽檐下的眼睛闪着光，“觉醒开始了……”

韩景行胸前的铜牌突然震动，他按住胸口，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

黑影缓缓逼近，像一群嗅到血腥的狼。

韩雨桐深吸一口气，低声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