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染亮蛊寨的吊桥，芦笙声便伴着晨雾飘满山谷。林昭昭坐在梳妆台前，由蛊寨最年长的阿妈为她绾发——乌黑的长发盘成苗疆特有的凤凰髻，缀上银冠与流苏，走动时叮当作响，映得她眉眼愈发清亮。
“昭昭姑娘，这嫁衣一穿，可是咱们寨里最俊的新娘哟。”阿妈笑着拿起绣着火莲与银饰纹样的嫁衣，指尖拂过领口的刺绣，“这是全寨绣娘赶了一月才成的，每一针都藏着祝福。”
林昭昭抬手抚上嫁衣，布料上还留着丝线的温度，心头暖意翻涌。窗外传来马蹄声与笑语，是沈清辞带着药谷弟子来迎亲了——按照苗疆习俗，新郎需闯过“三关”：识药、破蛊、对歌。
“走，去看看清辞能不能过关。”林昭昭披上面纱，跟着阿妈走出木屋。
晒谷场上早已围满了人，沈清辞身着绣着药草纹的青衫，正站在第一关的药架前。苏衍笑着出题：“清辞，这二十种药材里，挑出能解蛊毒的五种，限时一炷香。”
沈清辞目光扫过药架，指尖飞快起落：“金银花清热解毒，可解轻症蛊毒；冰魄花能镇邪，搭配雪灵芝可解寒蛊；还有这断肠草，虽剧毒，却能以毒攻毒解蚀骨散之毒。”话音刚落，已准确挑出五种药材，用时不足半炷香。
围观的弟子们欢呼起来，第二关的蛊阵前，林昭昭的师妹们正笑着摆手：“沈师兄，这‘同心蛊阵’需两人携手才能过，要请昭昭师姐一起哦！”
沈清辞抬眼望向人群中的林昭昭，眼底盛满温柔。她轻提嫁衣裙摆，快步走到他身边，指尖与他相握的瞬间，腕间莲心蛊微微发烫——两人心意相通，脚下的蛊阵纹路竟自动亮起，原本隐在草丛中的蛊虫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通路。
“第三关，对歌！”寨里的歌师抚着芦笙开口，“苗歌传情，要唱到昭昭姑娘点头才算过。”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开口唱起苗疆的民谣，嗓音虽不似苗家汉子那般粗犷，却带着几分温润的深情：“凤凰花开满寨香，莲心相契意绵长。愿以医蛊护余生，共赴江湖岁月长。”
林昭昭面罩下的脸颊绯红，轻轻点头。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沈清辞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揭下红纱，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脸颊，低声道：“昭昭，你今天真好看。”
婚礼仪式在蛊王的主持下开始。两人并肩站在竹楼前，手中各执一杯糯米酒，对着天地、对着蛊寨与药谷的众人行礼。蛊王将装着九转还魂丹的玉盒放在两人中间，语气郑重：“今日，林昭昭与沈清辞结为夫妻，药谷与蛊寨的同盟更添羁绊。愿你们以莲心为证，医蛊双绝，守护苍生。”
“我们愿意。”两人齐声应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清甜，带着岁月的绵长，正如他们跨越生死的情意。
礼毕，寨里的欢歌与舞蹈正式开始。沈清辞牵着林昭昭的手，在人群中起舞，银饰碰撞声、芦笙声、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苏衍端着酒碗走过来，笑着道：“恭喜二位，新婚快乐。漠北的事，我已安排弟子先行查探，有消息会立刻传来。”
“辛苦师兄了。”沈清辞举杯与他相碰，“婚礼结束后，我们也会启程前往漠北。前朝太子若真被救出，恐怕会掀起战乱，必须提前防备。”
林昭昭点头，目光扫过寨中欢乐的人群：“但愿这场安宁能长久些。”
夕阳西下时，婚礼的热闹渐渐平息。沈清辞与林昭昭回到布置一新的木屋，屋内点着红烛，映得满室温馨。林昭昭坐在床沿，看着沈清辞为她取下头上的银饰，动作轻柔。
“今日累坏了吧？”沈清辞坐在她身边，指尖拂过她的发梢，“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昭昭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腕间莲心蛊与他胸口的印记同时泛起微光，温暖而安宁：“嗯，一直陪着。”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负责警戒的弟子：“沈师兄，昭昭师姐！苏师兄收到消息，漠北寒牢出事了——前朝太子被人救走了！”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立刻起身走到窗边。苏衍快步走来，神色凝重：“据先行查探的弟子回报，救走太子的是毒影教的残余势力，他们用了一种新型蛊毒，放倒了寒牢的守卫，动作极快。而且，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会追查，故意留下线索，指向西域。”
“西域？”沈清辞眉头紧锁，“这是声东击西，他们大概率还在漠北附近，想找地方炼制九转还魂丹，为太子疗伤。”
林昭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太子被囚禁多年，身体早已亏空，没有九转还魂丹，活不了多久。他们必定会再次打我们的主意。”
蛊王也闻讯赶来，沉声道：“看来，这场婚礼后的安宁，是留不住了。你们打算何时出发去漠北？”
“明日一早就走。”沈清辞语气坚定，“不能给他们炼制丹药的时间，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林昭昭点头，握紧沈清辞的手：“药谷与蛊寨的防御，就拜托蛊王和师兄了。”
“放心。”蛊王点头，“寨里有噬影蛊阵，药谷有七绝药阵，他们若敢来犯，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夜色再次笼罩蛊寨，屋内的红烛依旧明亮，却多了几分凝重。沈清辞看着林昭昭，眼中满是歉意：“刚成婚，就要带你去涉险。”
“说什么傻话。”林昭昭笑着摇头，“何况，有你在，哪里都不是险地。”
她抬手抚上他胸口的莲心印记，微光闪烁间，两人的心意再次相通。窗外的芦笙声已歇，只有风穿过竹林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远方的风烟。
次日天未亮，两人便收拾好行囊，与蛊王、苏衍告别。沈清辞牵着马，林昭昭坐在马背上，回头望了一眼满寨的红绸与熟悉的身影，心中默念：等我们回来。
马蹄声渐远，蛊寨的轮廓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前方的路，通往漠北的风雪，藏着未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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