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融入极致恐怖与规则怪谈元素,并扩展至约八万字的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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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银钱噬运与姐妹离心
那个写错的“霍”字所带来的、如同附骨之疽的冰冷标记感,并未随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如同在甄嬛灵魂上刻下了一道无形的烙印。夜深人静时,她总能感觉到一道充满恶意与贪婪的“视线”,穿透宫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周围,尤其是在她翻阅或仅仅是靠近那本《异闻录》时,那感觉便格外清晰。书页的温热变得恒定,仿佛一个沉睡的活物,随时可能苏醒。
她不敢再轻易尝试研制那些可能触及规则的香料,甚至对陵容也多了几分刻意的疏远与谨慎,生怕那无形的恐怖会通过自己,沾染到这位心思敏感脆弱的姐妹身上。碧桐书院表面依旧平静,内里却已暗流汹涌,被一种更深沉的绝望笼罩。
与此同时,翊坤宫内的“热闹”,却是另一种走向毁灭的喧嚣。
华妃欲壑难填,宫中用度虽已极尽奢靡,却仍觉不够。修缮宫殿、打点上下、蓄养私兵(她暗中勾结了一些不得志的武将和江湖术士,试图寻找对抗规则甚至利用规则的方法)、乃至供养那串似乎永远“饥饿”的兽骨珠串,都需要海量的金银。
颂芝见主子烦忧,眼中闪过一丝被珠串邪气影响后的狡黠与胆大妄为,低声献计:“娘娘,何须为银钱发愁?如今大将军圣眷正浓,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只要娘娘肯在中间牵个线,引荐那些人见大将军一面,还怕他们不孝敬娘娘您吗?”
华妃闻言,描画精致的眉毛一挑,心中意动,但残存的理智和对皇帝性情的了解让她有一丝犹豫:“皇上……最忌讳后宫与前朝勾结,干涉政事。”
颂芝早已被那珠串潜移默化,心思愈发扭曲,巧言道:“娘娘您只是引荐,又没参与他们谈论什么!见不见,是大将军说了算;送不送,是他们心甘情愿。这与娘娘您有何干系?再说了,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年大将军的威风?娘娘您不过是行个方便,全了他们的孝心罢了!”
这话彻底打消了华妃的顾虑,甚至让她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是啊,哥哥的权势,不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吗?皇帝忌讳?只要做得隐秘,谁能知道?就算知道了,看在哥哥和年家军的份上,皇帝又能拿她怎样?那兽骨珠串似乎感受到她膨胀的欲望和对规则的蔑视,散发出的阴邪气息更浓,隐隐有黑色的细丝如同活物般从珠串中探出,又迅速缩回,仿佛在汲取着她这份“僭越”的勇气作为养料。
她却不知,这每一次“引荐”,每一次收受的“孝敬”,不仅仅是金银的流动,更是一种气运与因果的沾染与转移。那些求官者、求利者身上携带的业力、欲望、乃至可能存在的诅咒,都会通过这种不正当的联结,如同污浊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汇入年氏兄妹的气运长河,同时也滋养着依附于华妃的那串邪物。《异闻录》曾有隐晦提及:「非法之财,携众生之欲念与业障,聚之则如筑巢引魇,久之势必反噬,非仅损及自身,更易引‘衰败之兽’窥伺……」 华妃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在自己脚下挖掘着更深的坟墓。
后宫的风向,总是随着帝王的踪迹而转动。
淳常在方佳氏,那个天真烂漫、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少女,竟意外地得到了皇帝的临幸。消息传来,安陵容正在自己宫中调香,闻言,执香匙的手微微一颤,几滴珍贵的香料洒落在案上。
她怔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到底是皇后娘娘……皇后的话,终究是最管用的。”她以为是皇后在背后推动了此事,心中对那母仪天下之位所代表的权力与影响力,产生了更深的敬畏与……一丝隐晦的渴望。若她也能得到皇后那般的力量,是否就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甚至……帮助甄姐姐?
然而,更让她心绪不宁的消息接踵而至——淳儿被允许搬入碎玉轩,与甄嬛同住。
富察贵人是个藏不住话的,在御花园遇见正指挥宫人搬东西的淳儿,便酸溜溜地讥讽道:“哟,咱们的淳常在真是好大的脸面,这就要搬到莞贵人宫里去了?碎玉轩地方不大,倒是热闹得很呐!”
安陵容恰巧经过,见淳儿被说得眼眶微红,一副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心下不忍,便出声帮腔:“富察姐姐说笑了,淳妹妹年纪小,莞姐姐多照应些也是应该的。”
富察贵人本就因不得宠而积了一肚子火,见陵容出头,立刻将矛头转向她,语气刻薄:“安常在倒是好心肠!只是不知,莞贵人邀请淳常在搬过去时,可曾也想到过你这位‘好姐妹’?别是有些人热脸贴了冷屁股,还在这里自作多情呢!”
这话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安陵容内心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她脸色瞬间白了三分,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富察贵人的话,精准地挑起了她一直深埋心底的恐惧——她怕失去甄嬛这份来之不易的姐妹情谊,怕有人取代她在甄嬛心中的位置。
她本就是重生之人,前世孤苦无依、最终惨死的记忆如同梦魇,今生好不容易抓住甄嬛这棵救命稻草,将其视为黑暗中唯一的光。如今这光,似乎要分给别人了……这种即将被再次抛弃的恐惧,混合着前世今生的不甘与委屈,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这时,淳儿收拾好东西,蹦蹦跳跳地过来,脸上洋溢着纯然的喜悦,见到陵容,甜甜地叫了一声:“安姐姐!”
陵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状似无意地试探道:“淳妹妹真是好福气,能搬到莞姐姐宫里住。想必……是莞姐姐特意邀请你的吧?”
淳儿毫无心机,闻言用力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呀是呀!我和莞姐姐都可爱热闹了!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玩不完的游戏,自然更合得来呀!”
她这话,本是陈述事实,表达她与甄嬛性情相投的欢喜。然而,听在心思百转千回、此刻正被恐惧与猜忌吞噬的安陵容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
“更合得来”……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
是啊,甄嬛姐姐沉稳聪慧,却也会与淳儿玩闹说笑;而自己,除了调香唱歌,似乎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小心翼翼。甄嬛姐姐对自己好,是出于怜悯和扶持吗?而她对淳儿,是不是才是真正的、毫无负担的喜欢和亲近?
自己与甄嬛姐姐,真的“合得来”吗?还是……一直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地紧紧抓着这份温暖,而姐姐,早已觉得疲惫,所以才找了更活泼、更“合得来”的淳儿?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疯长的毒藤,瞬间缠绕了她整个心房。她看着淳儿那毫无阴霾的笑容,只觉得无比刺眼。那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阴暗,她的不堪,她的……多余。
“原来……是这样。”陵容低声喃喃,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淳儿勉强笑了笑,便转身匆匆离去,背影单薄而仓惶,仿佛一只受了惊、急于躲回巢穴却发现自己巢穴已被占据的小兽。
淳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安姐姐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而这一切,都被隐在暗处、一双属于曹贵人心腹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安陵容回到自己冷清的延禧宫偏殿,殿内似乎比往日更加阴冷。她挥退宫人,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袖中那枚犀角簪冰冷刺骨,仿佛在吸收着她的绝望与嫉妒。
她想起前世被所有人抛弃、在冷宫中吞金自尽的凄惨;想起今生初入宫时甄嬛对她的维护与温暖;想起富察贵人那恶毒的嘲讽;想起淳儿那句天真却诛心的“更合得来”……
一种混合着巨大恐惧、被背叛的刺痛、以及深入骨髓的孤独感的黑暗情绪,如同沼泽中的毒气,从她心底最深处弥漫开来。她紧紧攥着那枚犀角簪,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都不靠谱……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唯有力量……”
一个充满诱惑的、仿佛来自她自身心底,又仿佛来自那枚诡异犀角簪的低语,在她脑海中响起。
“甄嬛……她也要抛弃你了……就像前世所有人一样……你需要力量……需要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无法抛弃的力量……”
陵容的眼神,逐渐从悲伤委屈,变得空洞,继而凝聚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与冰冷。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情绪剧烈波动、心防出现裂痕的这一刻,她所在殿宇的墙角阴影里,一些原本只是潮湿的霉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扭曲,隐隐形成了一张哭泣的人脸图案。空气中,也弥漫开一股极其淡的、如同腐烂花朵混合着陈旧胭脂的诡异香气。
而在遥远的、被重重封印的景仁宫深处,闭目捻着佛珠的皇后,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愉悦的养分。
姐妹的情谊,在猜忌与恐惧的毒液侵蚀下,悄然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而这裂痕,注定将被这深宫的黑暗与那无处不在的恐怖规则,越撕越大,直至……彻底崩裂。
圆明园的夜晚,再次降临。甄嬛在碎玉轩安抚着兴奋的淳儿,心中却因陵容今日异常的沉默和离去时的眼神而感到隐隐不安;安陵容在延禧宫的黑暗中,握紧了那枚越来越冷的犀角簪,心中某种东西正在悄然变质;而华妃,则在数着那些沾满业障的银钱,腕上的兽骨珠串幽光闪烁,仿佛在举行一场无声的、通往毁灭的狂欢。
规则的网,正在缓缓收紧,捕捉着每一个在恐惧与欲望中挣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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