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融入极致恐怖与规则怪谈元素,并扩展至约八万字的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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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咒偶噬心与菊影告密
安陵容蜷缩在延禧宫偏殿的阴影里,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厚重的乌云吞噬,殿内没有点灯,只有她袖中那枚犀角簪散发出幽幽的、仿佛来自冥界的冰冷荧光,映照着她惨白而扭曲的脸。
“原来……是这样……”她反复咀嚼着淳儿那句无心的“更合得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千疮百孔的心。“出身差不多,性子合得来……呵呵……”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寂的殿内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与绝望,“原来终究是……我不配。”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那种被排斥在外的、低人一等的卑微感,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离开过她。她以为甄嬛是不同的,是她晦暗人生中唯一的光,可现在,这光也要照向别人了,而且照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刺眼。她与甄嬛之间那看似牢固的姐妹情谊,原来如此脆弱,轻易就被一个天真烂漫的淳儿比了下去。
巨大的失望与被背叛的痛楚,混合着深入骨髓的自卑与对再次被抛弃的恐惧,在她心中酝酿、发酵,最终化作了一股黑暗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怨毒。她需要发泄,需要一个目标来承载她这无处安放的、几乎要将她自身都撕裂的负面情绪。
华妃!都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年世兰!若不是她屡次刁难,若不是她势大压人,自己何至于如此战战兢兢,甄姐姐又何须如此殚精竭虑,甚至……需要找淳儿那样“合得来”的盟友?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她翻找出一些素白的锦缎和棉花,手指因激动和怨恨而微微颤抖。借着那犀角簪诡异的冷光,她开始笨拙地缝制一个人形布偶。没有专业的巫蛊材料,她便用最恶毒的心念作为填充,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她对华妃最深的诅咒。
“让你嚣张!让你害人!让你不得好死!魂魄永堕无间!”她咬牙切齿地低语,眼神疯狂,那枚犀角簪似乎也在回应她的怨念,冷光更盛,甚至隐隐有黑色的、如同发丝般的能量从簪头溢出,悄无声息地缠绕进那未成形的布偶之中。
她不知道,这种以强烈负面情绪驱动的、哪怕是最粗陋的“诅咒”行为,在这规则扭曲、能量活跃的深宫,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招邪仪式。它不能真正咒杀远在翊坤宫的华妃,却像一盏在黑暗中突然点亮的、散发着恶臭的灯笼,瞬间吸引了无数游荡在宫廷能量场中的低阶怨灵和嗜痛妖!它们贪婪地围拢过来,啃噬着陵容散发出的绝望与怨恨,并将更深的阴冷与癫狂,反向注入她的心神。
“啪嗒——”
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皇后乌拉那拉氏,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常服,几乎与殿内的阴影融为一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看透世情、也浸透了规则冰冷的眼睛,静静地落在陵容手中那个刚刚缝好、插满了银针的布偶上。
陵容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布偶和犀角簪同时掉在地上!她噗通一声跪倒,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皇……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立刻发作,她缓缓走进殿内,目光扫过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布偶,又落在陵容惨无人色的脸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重压:“安常在,你好大的胆子。宫中严禁巫蛊诅咒之术,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臣妾……臣妾知罪!求皇后娘娘饶命!”陵容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光芒。她没有叫人来拿下陵容,反而弯下腰,亲自捡起了那个布偶和犀角簪。当她指尖触碰到犀角簪时,簪身猛地一颤,那幽冷的荧光瞬间黯淡下去,仿佛遇到了天敌。
“愚蠢。”皇后将布偶和簪子随手扔在桌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若这等粗陋之术真能咒人生死,这后宫之中,早已是魑魅魍魉的天下,何须本宫与华妃费尽心思?你的性命,只在你自己手里握着。有这琢磨邪术的工夫,不如多想想,如何揣摩圣心,如何在这吃人的地方,靠自己的头脑和本事,活下去,活得好。”
她这话,看似训斥,实则是一种极其冷酷而现实的“提点”。她在告诉陵容,在这规则森严的深宫,个人的怨恨与诅咒毫无用处,唯有顺应规则(或利用规则),提升自身价值,才是生存之道。
陵容怔怔地听着,一时间忘了哭泣。
皇后话锋一转,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关怀”:“本宫今日,只当没看见此事。你起来吧。若有委屈,大可来景仁宫向本宫倾诉,何必行此险招,自毁前程?”
这突如其来的“宽恕”与“招揽”,让惊魂未定的陵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感激涕零地再次叩首:“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在踏出殿门时,仿佛不经意地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陵容最后的心防:
“哦,对了。若非你身边的好姐妹‘特意’告知,本宫还真不知,你竟有此‘雅兴’。”
姐妹?特意告知?
陵容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皇后那雍容华贵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只留下那句诛心之言,在她脑海中疯狂炸响!
是谁?!是谁告的密?!
宝鹃?不,宝鹃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虽有些小心思,但告发这种等同死罪的事情,她没那个胆子!那就是……菊青!那个甄嬛姐姐“好心”派来伺候她的宫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原以为甄嬛派菊青来是照顾她,帮扶她,却原来……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这边刚做了布偶,那边皇后就知道了!好一个“好姐妹”!好一个“为她好”!
巨大的伤心、愤怒与被彻底背叛的绝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安陵容!她之前所有的猜忌、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啊——!”她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外间,对着正在收拾床铺的宝鹃和菊青,扬手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直接扇在了离她最近的宝鹃脸上!
“说!是不是你去告的密?!”陵容状若疯癫,眼神血红地瞪着宝鹃。
宝鹃被打懵了,捂着脸委屈地大哭:“小主!冤枉啊!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事!奴婢……奴婢刚才在整理床铺,只有菊青她……她出去过一趟……”
菊青吓得脸色惨白,噗通跪下:“小主明鉴!奴婢只是出去倒了杯茶,绝没有去告密啊!”
“倒茶?倒茶需要那么久吗?!”陵容根本不信,她此刻已经被愤怒和伤心冲昏了头脑,宝鹃那含糊的指认和菊青苍白的辩解,在她听来就是铁证!“好啊!好个甄嬛!好个菊青!我把她当亲姐姐,她却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我真是……瞎了眼!”
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菊青,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她原以为甄嬛是不同的,是她黑暗中的救赎,却没想到,这救赎之下,竟是更深的算计与控制。
姐妹之情?呵,终究是她不配拥有,也不该奢望的东西。
从这一刻起,那个曾经对甄嬛充满依赖与感激的安陵容,彻底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被规则逼入绝境、被“姐妹”彻底背叛、心中只剩下自保与恨意的……复仇者。
赏菊大会,在一片金灿灿的秋色中举行,却难掩其下的暗流汹涌与规则力量的躁动。
华妃身着蜀锦最新贡品制成的宫装,满头珠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她刻意在皇帝面前转了一圈,语气带着炫耀:“皇上您瞧,这料子可还入眼?是哥哥特意从蜀中寻来孝敬臣妾的。”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年羹尧的手伸得太长了!连后宫妃嫔的用度都要插手!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他不能发作,西北战事未平,年家势大,他需要忍耐,需要维持这脆弱的平衡,哪怕这平衡让他感到窒息,仿佛被无形的规则锁链捆绑。
华妃见皇帝没有如预期般赞叹,心中不满,又见席上饮的是寻常桂花酒,便借题发挥,语气带着挑剔:“这桂花酒虽好,却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如何彰显我天家威仪风范?”
甄嬛坐在下首,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清越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华妃娘娘此言差矣。如今皇上在前朝大力提倡节俭,以身作则。我等后宫妃嫔,自当与皇上同心同德,共体时艰。一饮一食,不在奢华,而在其心。与君分忧,方是真正的天家风范。”
这话既捧了皇帝,又暗指华妃奢靡无度,不顾圣意。
一旁的富察贵人早就看甄嬛不顺眼,此刻抓到机会,立刻阴阳怪气地接口:“莞贵人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就是不知……莞贵人脚上这双价值连城的玉鞋,又算不算是‘与君分忧’、‘节俭’的表现呢?”她矛头直指甄嬛,实则是在打皇帝的脸——你赏赐如此奢华之物,又如何要求后宫节俭?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甄嬛那双莹润生辉的玉鞋上。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坐在甄嬛身边的淳儿,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毫不犹豫地大声道:“这玉鞋是皇上送给莞姐姐的!皇上送的东西,自然是越奢华越好!这怎么能一样呢!”
童言无忌,却恰恰说出了皇帝此刻最真实的心声!是啊,他赏赐自己心爱之人,与后宫日常用度,岂能混为一谈?该节俭时节俭,该恩宠时恩宠,这本就是帝王权力的体现,也是……维持某种规则“动态平衡”的一部分!
皇帝闻言,紧绷的脸色瞬间缓和,甚至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意,他赞赏地看了淳儿一眼:“淳儿年纪小,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这一笑,化解了富察贵人的刁难,肯定了甄嬛的言行,更彰显了帝王那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对规则解释权的绝对掌控。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表象之下,甄嬛却能感觉到,怀中那本《异闻录》在皇帝露出笑容的刹那,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散发出的温热中,似乎掺杂了一丝……冰冷的嘲讽。
她抬眼,望向对面席上。华妃脸色铁青,手中的酒杯几乎要捏碎,腕上的兽骨珠串黑气缭绕;而安陵容,则低垂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杯盏,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甄嬛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从陵容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带着尖锐棱角的冰冷与疏离。
姐妹之间,那最后一丝温情,似乎也在这秋日的阳光下,彻底冻结、碎裂了。
赏菊大会依旧在进行,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但甄嬛知道,这繁华之下,是比秋风更加刺骨的寒意,是比菊影更加扭曲的黑暗。规则的网,已然收紧到了每一个人的脖颈,只待那最终勒紧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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