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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随歌:崖底寒梅,旧箭生尘

暗河传:墨月同舟

夙砂三十七年冬,平陵的雪下了整整三个月。

凤随歌站在崖边,玄色披风被朔风卷得猎猎作响,指尖捏着的那支白羽箭,箭杆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迹——这是三个月前,锦绣国将军付一笑射穿他肩胛的那支箭。崖下云雾翻涌,深不见底,三个月前,付一笑就是从这里坠落,连尸身都未曾寻见。

“殿下,雪太大了,再待下去会伤了身子。”贴身侍卫青砚捧着一件狐裘,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庄后那边又派人来催,说让您回宫商议春耕之事。”

凤随歌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崖底的云雾里,声音冷得像崖边的冰:“她不是想商议春耕,是想确认付一笑死没死透。”

青砚沉默了。自从平陵一战夙砂大败,大皇子凤随歌重伤归来,庄后就以“皇子养伤”为由,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如今朝堂之上,庄相父女一手遮天,只等着凤随歌彻底失势,好扶持庄后的养子——三皇子凤子瑜登基。而付一笑,这个曾让夙砂军队闻风丧胆的锦绣名将,成了庄后眼中最后的隐患——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个能在平陵以三千骑兵击溃夙砂两万大军的女人,会不会真的从万丈悬崖下活着爬上来。

凤随歌将那支白羽箭收回箭囊,转身接过狐裘披上,玄色衣袍扫过崖边的积雪,露出几株顽强生长的寒梅,花苞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却始终没有绽放。“回营。”他只说了两个字,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临时营帐走去。

营帐内燃着炭火,暖意融融,却驱不散凤随歌眼底的寒意。他坐在案前,铺开一张锦绣国的舆图,指尖在平陵以西的“落梅谷”处停顿——那是付一笑坠崖的方向,也是锦绣国与夙砂的边境地带,常年积雪,人迹罕至,却藏着无数猎户和流民。

“青砚,备马。”凤随歌突然开口。

“殿下,您要去哪?”青砚一惊。

“落梅谷。”凤随歌的目光落在舆图上,“我要亲自去找她。”

“可是殿下,庄后那边……”

“不必管她。”凤随歌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付一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青砚不敢再劝,转身去备马。他知道,殿下对这位锦绣敌将的感情,从来都不止“仇敌”那么简单。平陵之战前,两人曾在边境的“醉仙楼”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凤随歌化名“苏客”,付一笑也未显露身份,两人曾对饮三杯,谈兵论道,惺惺相惜。后来兵戎相见,付一笑一箭射穿他的肩胛,却也在乱军中,悄悄避开了他的要害。

夜幕降临时,凤随歌和青砚换上了流民的粗布衣裳,骑着两匹劣马,悄悄离开了军营,朝着落梅谷的方向而去。雪夜的山路格外难行,马蹄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嚎,让人心头发紧。

“殿下,前面就是落梅谷了。”青砚勒住马,指着前方一片被积雪覆盖的山谷,“谷里有个废弃的猎户村,我们可以先去那里避避雪。”

凤随歌点了点头,催马进入山谷。谷内的雪比外面更厚,齐膝深的积雪让马匹寸步难行,两人只能下马步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果然看到几间破败的木屋,屋顶的积雪已经压垮了一半,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殿下,我们进去看看。”青砚推开一间木屋的门,里面布满了灰尘,角落里结着蜘蛛网,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子,还算完好。

凤随歌走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刚想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草药的气息,从隔壁的木屋传来。他眼神一凛,对青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朝着隔壁的木屋走去。

隔壁木屋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人,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裳,左臂空荡荡的,袖子被随意地系在腰间,右手正拿着一块沾血的布条,擦拭着手臂上的伤口。那人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却能看到线条凌厉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正是付一笑。

凤随歌的心脏猛地一跳,三个月来的担忧和愤怒,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莫名的庆幸。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付一笑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原本挂着她的佩剑,如今却空空如也。当她看到凤随歌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不认识他,随即又涌起一股警惕,身体微微后缩,靠在墙上。

“你是谁?”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虚弱,显然是伤口感染,发了高烧。

凤随歌愣住了。他没想到,付一笑不仅左臂没了,连记忆也没了。他走到篝火旁,蹲下身,目光落在她手臂的伤口上——伤口已经化脓,周围的皮肤红肿不堪,显然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

“我是苏客。”凤随歌报出了当年在醉仙楼用的化名,他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怕刺激到她,“三个月前,我在崖边救了你,把你带到这里养伤,你还记得吗?”

付一笑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可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漫天的箭雨、刺鼻的血腥味、还有一支射向自己的白羽箭……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我不记得了……我的手……”

“你的手是在坠崖时被石头砸伤的,没能保住。”凤随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治疗,等伤好了,我们再找你的家人。”

付一笑沉默了,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左臂上,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她虽然不记得过去,却能感觉到,这条手臂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凤随歌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递到她面前:“我帮你重新处理伤口吧,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付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却有着一股不凡的气质,而且他的眼神很真诚,没有恶意。

凤随歌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臂上的旧布条,化脓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强忍着不适,用干净的雪水清洗掉伤口上的脓水,然后撒上金疮药,再用布条仔细包扎好。整个过程,付一笑没有哼一声,只是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咬得发白。

“好了。”凤随歌站起身,将剩下的金疮药递给她,“这药你拿着,每天换一次。篝火旁有我刚才找到的干粮,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付一笑接过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拿起篝火旁的干粮,是几块硬邦邦的麦饼,她掰了一小块,慢慢放进嘴里,咀嚼着,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看着凤随歌。

凤随歌坐在她对面的木凳上,看着她吃完麦饼,又喝了几口雪水,才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付一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回锦绣国,也不能见姓夏的人。”

凤随歌心里一动。姓夏的人?锦绣国的镇南王就姓夏,名叫夏静石,是付一笑的顶头上司,也是平陵之战的指挥官。难道付一笑的坠崖,和夏静石有关?

“为什么不能见姓夏的人?”凤随歌追问。

付一笑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突然头痛欲裂,她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人要杀我……是个穿着盔甲的男人,他说……说我知道得太多了……”

凤随歌连忙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想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以后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付一笑靠在他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高烧让她浑身无力,很快就睡着了。凤随歌抱着她,坐在篝火旁,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滚烫的体温,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要杀她,不管她过去是谁,从今以后,他都会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窗外的雪还在下,篝火的光芒映在付一笑的脸上,让她原本凌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凤随歌看着她的睡颜,想起了当年在醉仙楼,她举杯邀饮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平陵战场上,她策马扬鞭时的英姿飒爽。如今,她却成了一个失去记忆、失去手臂的可怜人,这让他心里充满了心疼和愤怒。

“青砚。”凤随歌轻声喊道。

青砚从门外走进来,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派人去查锦绣国镇南王夏静石最近的动向,还有付一笑坠崖前的所有事情。”凤随歌的眼神变得冰冷,“我要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她。”

“是。”青砚点头应下,转身悄悄离开了木屋。

凤随歌低头看着怀里的付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道:“付一笑,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会让你重新站起来,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篝火渐渐变小,木屋外的雪还在继续下,落梅谷的寒夜里,一场关于复仇与守护的故事,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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