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随歌：凤歌未歇
第十一章 江湖初行，梅影遇故
落梅谷的雪来得比往年早，凤随歌牵着付一笑的手踏进去时，漫山遍野的梅枝已缀满花苞，只待一场寒雪便要怒放。谷中那间曾为他们遮雪的木屋依旧完好，只是门板上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刻痕，想来是过往的旅人留下的印记。
“还记得那年雪夜，你在这里为我煮的姜汤吗？”付一笑摩挲着木屋的木柱，指尖触到当年凤随歌为她取暖时，不小心烫出的焦痕，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凤随歌从行囊里取出带来的干柴，弯腰点燃火塘：“当然记得，你当时冻得嘴唇发紫，却还硬撑着说不冷。”他将火塘烧得旺些，又拿出两只粗陶碗，倒上随身携带的桂花酿，“今日没有姜汤，只有这坛酒，陪你看雪等梅开。”
两人相对而坐，火塘的暖意驱散了谷中的寒气。不多时，窗外果然飘起了细雪，一片片落在梅枝上，像是给花苞裹上了一层薄纱。付一笑靠在凤随歌肩头，听着柴火噼啪作响，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在朝堂上处理政务要惬意百倍。
可这份惬意没持续多久，谷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凤随歌瞬间警觉，将付一笑护在身后，拔出腰间的佩剑——这把剑曾陪他征战沙场，如今虽入江湖，却依旧锋利。
“救命！”一声女子的呼救声划破雪幕，紧接着，一个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冲进谷中，身后跟着五个手持弯刀的黑衣人，看打扮像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暗影楼”杀手。
女子看到凤随歌和付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跑过来：“两位侠士，求你们救救我！这些人要杀我！”
黑衣人追到谷中，看到凤随歌挡在女子身前，为首的杀手冷笑一声：“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我们暗影楼的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杀！”
凤随歌眼神一冷，剑尖指向杀手：“光天化日之下滥杀无辜，还敢自称江湖人？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教训你们一番！”
话音刚落，杀手们便挥着弯刀冲了上来。凤随歌多年征战，武功本就高强，再加上对付江湖招式也颇有研究，只见他剑光一闪，便避开了第一个杀手的攻击，同时一剑挑飞了对方的弯刀。付一笑也没闲着，她虽只剩一只左臂，却精通暗器，从袖中取出几枚银针，精准地射中了两个杀手的穴位，让他们瞬间动弹不得。
不过片刻，五个杀手便被制服。为首的杀手见势不妙，想要趁机逃跑，却被凤随歌甩出的剑鞘打中膝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说！你们为何要杀这位姑娘？”凤随歌厉声问道。
杀手咬着牙，不肯开口。倒是那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上前，轻声说：“他们是为了我身上的‘寒玉诀’来的。我是寒玉宫的弟子，名叫苏清瑶，这‘寒玉诀’是我们宫的镇宫之宝，前些日子被叛徒偷走，却嫁祸给我，还雇佣暗影楼的人来杀我，想让我背这个黑锅。”
付一笑看着苏清瑶，觉得她眉宇间有些眼熟，忽然想起苏景然曾提过，他有一个远房表妹在寒玉宫学艺，莫非就是眼前这人？“苏姑娘，你认识苏景然吗？江南的苏景然。”
苏清瑶一愣，随即点头：“那是我表哥！你怎么认识他？”
“我们是他的朋友。”付一笑轻叹一声，“只是景然他……已经不在了。”
苏清瑶听到这话，眼圈瞬间红了：“我知道，表哥去年托人给我送过信，说他要去上京帮一位朋友洗清冤屈，后来就没了消息。我这次下山，也是想找表哥，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凤随歌见她可怜，便说：“苏姑娘，暗影楼不会善罢甘休，你一个人下山太危险。不如先跟我们一起走，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苏清瑶感激地点头：“多谢两位侠士！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
接下来的几日，三人一同前往寒山寺。苏清瑶一路都在打听苏景然的事，付一笑便将苏景然如何帮她洗冤，又如何在登基大典上为她挡剑的事一一告知。苏清瑶听得泪流满面，攥紧了拳头：“表哥是英雄，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叛徒，为表哥和寒玉宫报仇！”
抵达寒山寺时，老方丈早已在山门外等候。他看到凤随歌和付一笑，笑着说：“两位施主许久没来，寺里的银杏都等急了。”又看到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施主身上有寒玉宫的气息，莫非是寒玉宫的弟子？”
苏清瑶点头：“弟子苏清瑶，见过方丈。”
老方丈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寒玉宫近来多有变故，施主一路辛苦了。老衲已为你们备好禅房，先歇息几日再说吧。”
当晚，寒山寺下起了大雪。凤随歌和付一笑坐在禅房的窗边，看着窗外的银杏树上积满白雪，忽然听到隔壁禅房传来苏清瑶的哭声。付一笑放心不下，便走过去敲门。
苏清瑶打开门，眼睛红肿，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和苏景然留给付一笑的白玉梅花佩很像，只是上面刻的是兰花。“这是表哥小时候送给我的，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江南看兰花。”她哽咽着说，“可现在，表哥不在了，我连为他报仇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付一笑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着急，暗影楼和寒玉宫的叛徒，我们都会帮你找到。景然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凤随歌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我刚才去问了方丈，他说最近江湖上有消息，暗影楼的楼主最近在洛阳一带活动，似乎在和一个神秘人交易，或许那个神秘人就是寒玉宫的叛徒。我们明日便启程去洛阳，一探究竟。”
苏清瑶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擦干眼泪：“多谢两位！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找到叛徒，还寒玉宫一个清白！”
次日清晨，三人告别老方丈，踏上前往洛阳的路。寒山寺的钟声在雪幕中回荡，老方丈站在山门外，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声念道：“阿弥陀佛，江湖路远，愿施主们平安顺遂。”
一路上，苏清瑶渐渐开朗起来，她给凤随歌和付一笑讲寒玉宫的趣事，讲她和苏景然小时候的回忆。付一笑看着她，想起了念梅，心中不禁有些思念——离开书院已有一个多月，不知道孩子们过得怎么样了。
凤随歌看出了她的心思，从行囊里取出一封信：“这是昨日方丈交给我的，说是书院的弟子送来的，念梅在信里说，书院一切都好，孩子们都很想你，还画了很多画，让我转交给你。”
付一笑接过信，里面果然夹着几张画——有画着书院桂花树下的场景，有画着念梅教孩子们读书的模样，还有一张画着两个小人，旁边写着“爹爹娘亲”。她看着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的思念也渐渐平复。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回书院看看孩子们吧。”付一笑抬头对凤随歌说。
凤随歌点头：“好，都听你的。”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抵达了洛阳。洛阳是中原重镇，热闹非凡，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凤随歌便出去打听暗影楼的消息。
傍晚时分，凤随歌回到客栈，脸色有些凝重：“我打听清楚了，暗影楼的楼主明日会在城外的‘望星楼’和神秘人交易，据说交易的物品就是‘寒玉诀’。我们明日提前去望星楼埋伏，等他们交易时，再出手拿下他们。”
苏清瑶握紧了拳头：“好！明日我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叛徒！”
付一笑则担心地说：“暗影楼的楼主武功高强，我们只有三个人，会不会太冒险了？”
凤随歌笑着说：“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洛阳的‘清风镖局’，他们镖局的总镖头是我的旧识，明日会带人手过来帮忙。我们定能一举拿下暗影楼的楼主和那个叛徒。”
次日清晨，三人早早地来到望星楼。清风镖局的总镖头李镖头已经带着十几个镖师在那里等候。李镖头看到凤随歌，连忙上前行礼：“凤公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来洛阳，还需要我帮忙，真是太客气了！”
凤随歌回礼：“李镖头客气了，这次还要多谢你肯出手相助。”
众人埋伏在望星楼周围，耐心等待。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辆黑色的马车驶到望星楼前，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是暗影楼的楼主。紧接着，又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从望星楼里走出来，他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东西带来了吗？”灰色长袍的人开口问道，声音沙哑，显然是故意伪装的。
暗影楼楼主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递给灰色长袍的人：“这就是‘寒玉诀’，你答应我的黄金呢？”
灰色长袍的人打开木盒，确认里面是“寒玉诀”后，从身后招了招手，几个手下抬着一个箱子走过来，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黄金。
“就是现在！”凤随歌大喊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李镖头和镖师们也纷纷冲上前，将暗影楼楼主和灰色长袍的人团团围住。
暗影楼楼主见状，拔出腰间的弯刀，想要反抗。凤随歌立刻挥剑迎战，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苏清瑶则盯着灰色长袍的人，大声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偷‘寒玉诀’，还嫁祸给我？”
灰色长袍的人冷笑一声，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寒玉宫的二长老，苏清瑶的师叔！
“师叔？怎么会是你？”苏清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为何要这么做？”
二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寒玉宫的宫主之位本就该是我的，凭什么让你那个没用的师父坐？我偷了‘寒玉诀’，再嫁祸给你，等宫主和你都死了，寒玉宫自然就是我的了！”
“你太过分了！”苏清瑶怒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二长老刺去。二长老也不甘示弱，拿出一把匕首，与苏清瑶缠斗起来。
付一笑则在一旁帮忙对付暗影楼的手下，她的暗器百发百中，很快就制服了几个手下。李镖头和镖师们也纷纷出手，暗影楼的人渐渐招架不住，一个个被制服。
最终，暗影楼楼主被凤随歌一剑挑飞弯刀，制服在地；二长老也被苏清瑶一剑划伤手臂，动弹不得。
“把他们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凤随歌下令道。
镖师们立刻上前，将暗影楼楼主和二长老绑了起来。苏清瑶看着二长老，眼中满是愤怒：“你害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二长老却冷笑一声：“你们别得意！我还有同伙，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凤随歌眼神一冷：“哦？那我们就等着，看看你的同伙是谁。”
就在这时，望星楼的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尘烟滚滚，显然是有大队人马赶来。李镖头脸色一变：“不好！好像是官兵！”
众人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队官兵朝着望星楼赶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看起来官位不低。
“住手！”官兵赶到望星楼前，为首的官员大喊一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斗殴，还绑架朝廷要犯？”
凤随歌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凤随歌，这些人是暗影楼的杀手和寒玉宫的叛徒，他们作恶多端，我们是为民除害，将他们交给官府处置。”
为首的官员却冷笑一声：“凤随歌？没听过！我看你们才是乱臣贼子，竟敢冒充侠义之士，绑架朝廷要犯！来人啊，把他们都抓起来！”
官兵们立刻拔出刀，朝着凤随歌等人围了过来。李镖头脸色凝重：“凤公子，这个官员是洛阳知府的小舅子，名叫王坤，平日里欺压百姓，和暗影楼素有勾结。看来他是来救暗影楼楼主和二长老的！”
凤随歌眼神一沉：“原来如此！既然他不肯讲道理，那我们就只能硬闯了！”
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付一笑握紧了手中的暗器，苏清瑶也握紧了长剑，李镖头和镖师们更是严阵以待。望星楼前，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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