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北渊雪

鲛人泪，北渊雪（第十一章）

东海的晨光总带着海水的暖意，纪云禾是被贝壳的歌声唤醒的。她睁开眼时，长意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枚淡粉色的贝壳，指尖轻轻摩挲着壳上的纹路——那是他清晨去浅滩特意捡的，壳内壁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是最适合用来“唱歌”的品种。

“醒了？”他见她睁眼，立刻放下贝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受凉才松了口气。昨晚纪云禾靠在他怀里听贝壳唱歌到很晚，他怕她贪凉，后半夜特意把鲛绡被往她那边拉了拉。“老海龟爷爷说，今天退潮后能去捡珍珠，我们吃完早饭就去好不好？”

纪云禾坐起身，伸手拿起那枚粉色贝壳，放在耳边轻轻晃了晃。细碎的“沙沙”声混着远处海浪的回响，像极了长意低声说话的语调，她忍不住笑起来：“好啊，不过你得教我怎么分辨好珍珠，别到时候我捡了一堆小石子回来。”

两人刚走到珊瑚宫的餐厅，就见老海龟爷爷已经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海虾粥，旁边还放着一碟炸得金黄的小鱼干。“云禾姑娘，长意小子，快来吃！”老海龟爷爷招手让他们坐下，“这海虾粥是用今早刚捞的鲜虾熬的，小鱼干是族里的姑娘们昨天炸的，你们尝尝。”

纪云禾舀了一勺海虾粥，入口鲜得眉毛都要翘起来。虾肉炖得软烂，粥底熬得绵密，还带着淡淡的姜香，刚好驱散了清晨的微凉。她转头看向长意，见他正把自己碗里的虾挑出来放在她碗里，眼底满是笑意，便也夹了一块小鱼干递到他嘴边：“你也吃，这个小鱼干好脆。”

饭后，林昊青和雪三月也收拾妥当，青姬更是早就扛着她的酒葫芦在宫门口等着了。五人跟着老海龟爷爷往珍珠滩走，路上遇到不少鲛人，有的背着竹篓去赶海，有的在礁石上晒鲛绡，见了他们都笑着问好，热情得像自家亲人。

珍珠滩离珊瑚宫不远，走了约莫一刻钟就到了。退潮后的沙滩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贝壳，阳光洒在上面，泛着五彩的光。老海龟爷爷蹲下身，指着一个半埋在沙子里的大贝壳说：“云禾姑娘，你看，这种贝壳里最容易有珍珠，而且个头大、光泽亮。”

纪云禾学着老海龟爷爷的样子，蹲下身轻轻挖开沙子，将贝壳抱起来。贝壳沉甸甸的，她费了点劲才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两颗圆润的白珍珠，像两颗小小的月亮，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长意，你看！”她兴奋地举起珍珠，眼睛亮得像东海的星辰。

长意走过去，接过珍珠仔细看了看，笑着说：“是好珍珠，等回去了，我给你串成手链。”他说着，也弯腰捡起一个贝壳，打开后里面竟藏着一颗淡粉色的珍珠，比纪云禾捡的那颗还要圆润，“这个给你，配你的粉色裙子正好。”

雪三月和林昊青也在一旁捡得不亦乐乎。雪三月捡了不少小巧的珍珠，说要用来绣在帕子上；林昊青则对沙滩上的一种紫色海草很感兴趣，说这种海草入药能清热解毒，正好多采些带回北渊；青姬则一边喝着酒，一边捡些奇形怪状的贝壳，说要用来装她的果酒。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众人的竹篓都装满了，纪云禾的竹篓里更是躺着好几颗又大又圆的珍珠，还有几个她觉得好看的彩色贝壳。老海龟爷爷看了看天色，对他们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中午族里要办烤鱼宴，晚了就赶不上了。”

往回走的路上，纪云禾靠在长意身边，手里把玩着那颗粉色珍珠，忽然说：“长意，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东海好不好？春天来捡珍珠，夏天来听贝壳唱歌，秋天来赶海，冬天就待在珊瑚宫烤火，像现在这样，多好。”

长意低头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好，每年都来。不仅要来东海，还要带你去江南看杏花，去塞北看草原，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把每个季节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纪云禾笑着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海风轻轻吹过，带着贝壳的清香和海水的咸湿，远处传来鲛人们的歌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她知道，只要有长意在身边，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幸福的事。

回到珊瑚宫时，烤鱼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庭院里架起了好几口烤炉，上面摆满了新鲜的海鱼，旁边还放着各种调料，香气飘得很远。鲛人们围坐在烤炉旁，有的在烤鱼，有的在唱歌，有的在跳舞，热闹非凡。

纪云禾和长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雪三月和林昊青也在他们身边坐下。青姬则直接走到烤炉旁，拿起一条刚烤好的鱼，就着酒葫芦喝了起来，引得周围的鲛人阵阵发笑。

不一会儿，一条烤得金黄的海鱼就端到了纪云禾面前。鱼皮酥脆，鱼肉鲜嫩，蘸上特制的酱料，味道更是绝了。纪云禾吃得不亦乐乎，长意则在一旁帮她挑鱼刺，时不时给她递上一杯果酒，眼神里满是宠溺。

席间，鲛人们还跳起了传统的舞蹈。姑娘们穿着色彩鲜艳的鲛绡裙，手里拿着发光的鲛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裙摆飞扬，像一群美丽的人鱼。纪云禾看得入了迷，忍不住跟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

长意见她喜欢，便拉起她的手，走到庭院中央，跟着鲛人们的节奏跳了起来。纪云禾起初还有些害羞，但在长意的带动下，渐渐放开了，两人手牵手，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周围的鲛人们都为他们鼓掌，气氛温馨而热烈。

夜深了，烤鱼宴渐渐散去。纪云禾靠在长意怀里，有些微醺。长意抱着她，慢慢往寝宫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纪云禾看着身边的长意，轻声说：“长意，有你在身边，真好。”

长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有你在，才好。”

回到寝宫后，长意小心地将纪云禾放在床上，替她盖好鲛绡被。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伸手拿起白天捡的那颗粉色珍珠，在月光下看了看，心里想着，明天就去找族里最好的工匠，给纪云禾串一条最漂亮的珍珠手链，让她每天都能戴着，就像他时刻陪在她身边一样。

窗外的贝壳还在轻轻唱歌，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纪云禾的脸上，也落在长意的身上。东海的夜温柔而宁静，像在守护着这对恋人的幸福，也像在预示着他们未来无数个美好的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