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画展开幕式的暧昧与暗涌
沈星辞的艺术展在周六下午开幕，场馆选在市中心的老美术馆，红砖墙爬满绿萝，玻璃门上贴着烫金的“星雾画展”字样——名字是林墨帮他想的，取了“沈星辞”的“星”，和他最爱的“雾中林”的“雾”，沈星辞当时听了，笑着说“哥，你怎么比我还懂我”。
林墨提前半小时到了场馆，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袖口别着银色袖扣——那是沈星辞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说“哥穿西装戴这个肯定好看”。他站在入口处，看着工作人员最后检查展品标签，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门口飘，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越来越快。
“林总，您来得真早。”江若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拿着个香槟杯，笑容得体，“看来您对星辞的画展很重视啊。”
林墨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星辞的事，我自然重视。”他不想跟江若薇多聊，目光又落回门口，“江小姐是怎么过来的？”
“跟星辞一起过来的，他在后面停车，让我先过来看看。”江若薇走到他身边，视线扫过场馆里的画作，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感慨，“星辞的画真好，可惜啊，要是没有苏家的支持，他大概也没机会办这么好的画展吧？”
林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江若薇这话看似在夸沈星辞，实则在暗示沈星辞离不开苏家的资源，离不开“家产”。他没接话，只是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下心里的烦躁。
“对了林总，”江若薇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在说悄悄话，“昨天我跟星辞聊天，他说你最近在跟几个股东吃饭，好像在谈股份的事？星辞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挺担心的，毕竟这是他妈妈的公司，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江小姐。”林墨打断她的话，语气冷了下来，“公司的事，是苏家的家事，就不劳江小姐费心了。”他刻意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和江若薇的距离，眼神里带着警告——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挑拨他和沈星辞的关系，更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提“股份”。
江若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得体：“林总别误会，我只是替星辞担心而已。毕竟他那么单纯，有些事可能看不透，我作为朋友，提醒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林墨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沈星辞穿着白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整齐，手里拿着个相机，正笑着跟门口的记者打招呼。阳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林墨的目光瞬间就被他吸引了，刚才的烦躁和警惕，好像都被这道身影冲散了。
“星辞！”林墨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沈星辞手里的相机，“累不累？刚才停车没遇到麻烦吧？”
“还好，就是门口有点堵。”沈星辞笑着摇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墨，“哥，你看场馆布置得怎么样？比我想象中还好，特别是你帮我选的那个射灯，照在《雾中林》上，光影特别好看。”
“你喜欢就好。”林墨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刚才在入口处特意检查过那盏射灯，调整了好几次角度，就是为了让沈星辞的画呈现出最好的效果。现在看到沈星辞满意，他觉得之前所有的麻烦都值了。
沈星辞拉着林墨的手腕，把他往场馆里面带：“哥，我带你去看我最新画的那幅《雨夜》，我觉得比《雾中林》还好，你肯定会喜欢的。”
林墨的手腕被少年的手指攥着，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过来，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脚步跟着沈星辞走，目光却落在两人相握的手腕上——沈星辞的手指很细，指甲修剪得干净，攥着他手腕的力度很轻，却让他舍不得挣脱。
他们走到场馆最里面的展区，那里挂着一幅名为《雨夜》的油画。画里是深夜的街道，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模糊的灯光透过雨幕，角落里有个撑着伞的身影，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你看这里，”沈星辞指着画里的伞，“我特意用了深蓝色的颜料，跟背景的暗色调对比，这样就能突出这个身影。其实我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他顿了一下，眼神有点飘忽，“想的是有次下雨，哥你去画室接我，站在门口撑着伞等我的样子。”
林墨的呼吸猛地一滞。他记得那次下雨，沈星辞在画室赶工，他担心少年淋雨，特意开车过去，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当时沈星辞从画室出来，看到他就笑着跑过来，躲进他的伞下，肩膀靠着他的胳膊，说“哥，你怎么来了”。他以为沈星辞早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会被画进画里。
“我……”林墨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只能看着那幅画，眼眶有点发热。
“哥，你怎么了？”沈星辞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是不是不好看啊？我就说我不该画这个，感觉有点太私人了……”
“好看。”林墨打断他，声音有点沙哑，“特别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他转过头，看着沈星辞，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星辞，谢谢你。”
沈星辞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耳尖泛红：“谢我干什么啊，本来就是因为哥你才画的。”他转过身，继续看着画，手指轻轻划过画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哥你比妈妈还懂我。妈妈总是希望我去学商业，继承公司，只有哥你会支持我画画，会记得我喜欢什么……”
林墨站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话，心里又甜又涩。他多想告诉沈星辞，他不是“懂”，是“在意”，是把他的所有喜好都刻在心里。可他不能说，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听着，把这份心意藏在心底。
就在这时，江若薇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果汁，递给他们：“星辞，林总，喝杯果汁吧，刚才跟记者聊了那么久，肯定渴了。”她把一杯果汁递给沈星辞，另一杯递给林墨，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带着点若有所思。
沈星辞接过果汁，喝了一口：“谢谢若薇姐。对了若薇姐，你觉得我这幅《雨夜》怎么样？”
江若薇看向那幅画，笑容有点勉强：“挺好看的，不过星辞，你是不是太依赖林总了？连画画都想着林总，要是以后……”她顿了一下，故意没说完，眼神却看向林墨，带着点挑衅。
沈星辞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着说：“我跟哥从小一起长大，依赖他很正常啊。”
林墨却听出了江若薇的意图——她在暗示沈星辞“依赖”他，是因为他掌握着资源，一旦他“夺走”家产，沈星辞就会失去一切。他握着果汁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冷静了些。
“星辞，”林墨开口，语气自然，“刚才苏总打电话过来，说她堵在路上了，让我们先招待客人，她大概半小时后到。”他故意提起苏晚，想让江若薇收敛一点——苏晚是沈星辞的妈妈，也是公司的董事长，江若薇再怎么挑拨，也不敢在苏晚面前放肆。
沈星辞哦了一声，有点担心：“妈妈没事吧？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苏总说她已经快到了。”林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自然又亲昵，“我们先去门口看看吧，刚才还有几个艺术评论家想跟你聊聊。”
沈星辞点了点头，跟着林墨往门口走。江若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翳。她端着果汁杯，手指在杯壁上划过，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刚才她看到林墨看沈星辞的眼神，那种温柔和专注，不像是普通的兄弟情。或许，她可以从这一点入手，让沈星辞彻底误会林墨。
林墨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江若薇。他看到江若薇眼底的算计，心里警铃大作。他知道江若薇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他必须更加小心，不能让江若薇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沈星辞受到伤害。
沈星辞注意到他的回头，疑惑地问：“哥，怎么了？”
“没什么。”林墨收回目光，对着沈星辞笑了笑，“就是觉得今天的画展，一定会很成功。”
他的笑容很温柔，眼底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守住沈星辞，守住这份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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