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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响贪欢

潇潇雨歇蝶花恋

自那日之后,谢临舟成了伤兵营的常客。

伤兵营的日子在忙碌与平静中交替。花倾辞以其细致入微的照料,很快赢得了伤兵们的尊重与信赖。他依旧沉默寡言,但那周身清冷的气质似乎柔和了些许,尤其是在那个名叫谢临舟的少年出现时。

谢临舟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溜达过来。有时带来几包精致的点心,有时是几壶据说能活血化瘀的药酒,更多时候,他只是蹲在花倾辞旁边,看他熟练地清洗绷带、调配伤药,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落霞镇的趣闻,或是他“离家出走”前听来的各种奇谈怪论。

他的到来总是像一缕阳光,驱散着伤兵营沉闷压抑的空气,也让那些关于他和花倾辞关系的调侃愈演愈烈。花倾辞从最初的窘迫到后来的无奈,再到如今已能对周围的起哄声充耳不闻,只是偶尔在谢临舟靠得太近、笑容太过晃眼时,心底会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细微的涟漪。

“华兄,你看这药膏的成色,是不是比军医配的还好?”谢临舟拿起花倾辞刚捣好的药膏,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你懂的可真多!”

花倾辞接过药罐,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谢临舟的手背,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他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淡淡道:“不过是些粗浅的草木知识,不足挂齿。”

“华兄你太谦虚了!”谢临舟笑着,很自然地又往他身边凑近了些,“我听说花凋族才最擅长此道,他们的尊主更是惊才绝艳……可惜,仙魔对立,无缘得见。”

花倾辞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花凋族确是草木之灵,我等普通魔修,难以企及。”

“也是。”谢临舟从善如流地点头,随即又兴致勃勃地转换了话题,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花倾辞虽然开始心存警惕,但面对这少年阳光般的亲近,他又无法漠视,这让他感到一种背德的慌乱。他不断告诫自己,他是花倾辞,是花凋族的王,是被墨渊囚禁、身负锁灵蛊的俘虏,与这魔域的少年不该有任何牵扯。

黄昏,谢临舟又寻了过来,神秘兮兮地拉着花倾辞:“华兄,我发现后山有片地方长了些品质不错的草药,对安抚心神、愈合内伤有奇效!就是地势有点险,我一个人不太敢去,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说不定能帮上营里的伤兵们。”

草药?花倾辞眸光微动,指尖捻起一株。这种灵草确实珍贵,尤其对于神魂受损或灵力紊乱者大有裨益。他看了一眼谢临舟满是期待的脸,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若真能采到,于伤兵有益,他也想借此机会,稍稍回报酌无妄等人的照顾。

两人避开巡逻队伍,悄然出了营地,来到落霞镇后方的崎岖山峦。越往深处,山路越发陡峭,林木也愈发幽深。夕阳的余晖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在林间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谢临舟走在前面,身形灵活地在乱石与灌木间穿梭,嘴里还在不停说着话,似乎对这条路颇为熟悉。花倾辞默默跟在后面,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一处陡坡时,异变陡生!

数道裹挟着凌厉魔气的箭矢,毫无征兆地从侧方的密林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花倾辞!偷袭者时机把握得极准,正是他立足未稳、视线被谢临舟遮挡的瞬间!

花倾辞瞳孔骤缩,体内锁灵蛊因感受到外界威胁而剧烈震颤,心脉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凝聚灵力的动作慢了半拍。眼看箭矢已至面门,他勉力侧身,最先的一支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断发,冰冷的魔气刮得皮肤生疼。

“华兄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前方的谢临舟猛地回身,想也不想便扑向花倾辞,一把将他用力推开!

“噗嗤——”

一支原本射向花倾辞后心的黑色箭矢,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狠狠扎进了谢临舟的肩胛!

“呃啊!”谢临舟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踉跄几步,脸色瞬间惨白。

“临舟!”花倾辞心头巨震,失声喊道。他完全没料到这少年会不顾自身安危为他挡箭!

偷袭者见一击未中,目标还被挡下,立刻从林中窜出,是三名蒙面的魔修,眼神凶戾,周身煞气浓重,显然是冲着取花倾辞性命而来!

花倾辞眼中寒芒大盛,杀意瞬间盈满胸腔。他顾不上锁灵蛊的反噬,强提一丝微薄灵力,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指尖并拢如刀,精准地切向最近一名偷袭者的咽喉!那动作快如闪电,狠辣果决,哪里还有半分平日“华清瓷”的文弱?

那偷袭者根本没反应过来,喉骨已然碎裂,瞪大眼睛倒地身亡。

另外两名偷袭者见状一惊,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魔兵有如此身手,攻势不由一缓。

而就在这时,受伤的谢临舟竟也咬牙忍痛,反手拔出肩头的箭矢,不顾鲜血汩汩涌出,挥动着那支染血的箭便与另一名偷袭者缠斗在一起。他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却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甚至偶尔还能反击一两下,牵制住了对方。

花倾辞解决掉第一个,立刻转向第二个,在锁灵蛊的折磨下,他的动作已不如最初凌厉,但对付这些宵小仍绰绰有余。几个回合后,第二名偷袭者也被他寻到破绽,一掌震碎心脉。

最后一名与谢临舟缠斗的偷袭者见同伴顷刻毙命,心生惧意,虚晃一招便要逃跑。

“想走?”花倾辞声音冰冷,足尖挑起地上一块碎石,灌注微薄灵力,激射而出!

“噗!”碎石精准地嵌入那魔修后膝。魔修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那魔修身上突然掉出来一块玉牌,或许是触碰了什么禁制,那牌子瞬间化作齑粉消散不见。

但花倾辞看得清楚,那是仙域的标志,并且幕后之人势力不小。

有长老派人假扮魔修袭击魔域边境。

没有指定目标,不是寻仇或者蓄意报复。既然这二者皆不是……这个节骨眼上,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加深仙魔之间的矛盾!

而且,这些人身上的魔气,和当年那惨不忍睹的屠城案件的魔气一模一样。

幕后之人和当初陷害墨渊的是一个人。

花倾辞快步上前,正要将其擒住问话,那魔修却眼中狠色一闪,猛地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气和谢临舟压抑的喘息声。

花倾辞立刻转身,来到谢临舟身边。少年肩头的伤口很深,黑色的魔气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皮肉,鲜血几乎染红了他半边衣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却还强撑着对花倾辞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华兄……你没事……就好……”

“别说话!”花倾辞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他迅速点穴为谢临舟止血,然后撕开他肩头的衣物,准备查看伤口。

然而,当他看清那伤口处流淌出的血液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那血液……并非魔族常见的暗红或黑色,也非人族的鲜红,而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辨的——璀璨金色!

金色的血液顺着谢临舟苍白的皮肤蜿蜒流下,如同熔化的黄金,带着一种神圣而诡异的美感,与他此刻魔域少年的身份格格不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花倾辞的呼吸骤然停滞,大脑一片空白。这金色的血……他太熟悉了!这世间,拥有如此独特血脉的,唯有……

他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俊朗少年面孔。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因疼痛而微微眯起,眼底深处却仿佛有暗红色的流光一闪而逝,与记忆深处那双偏执而炽烈的红瞳……缓缓重合!

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串联起来——突如其来的接近、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试探、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与身手、对他超出常理的舍身相护,还有这独一无二、无法伪装的……正统蝶骨族的血!

难怪惊蛰没有带走自己。

那一日他突然爆发出来的不凡的蝶骨族气息也有了解释。

“你……”花倾辞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四目相对,空气紧绷得几乎要炸裂。

“……墨渊。”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被他点破身份,“谢临舟”脸上的痛苦和虚弱瞬间凝固,随即如同潮水般褪去。那双桃花眼中的清澈阳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被识破后的……玩味与释然。他任由肩头的金色血液流淌,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静静地看着花倾辞,嘴角缓缓勾起。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我的花王殿下。”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调,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和宣告。

熟悉的嗓音,带着戏谑,不再是少年清亮的声线,而是属于魔尊墨渊的本音!

花倾辞猛地松开扶着他的手,踉跄后退一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震惊、愤怒、被欺骗的羞辱感,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失落和心痛,如同狂潮般席卷了他。

原来,这些日子的“平静”,这看似“美好”的相遇,这阳光温暖的“谢临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是墨渊另一形式的囚禁与戏弄!

他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笑得风轻云淡的男人,只觉得浑身冰冷,字句如同从冰窖中挤出:

“墨渊……你究竟……要戏弄我到何时?!”

“为什么?”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因极力压抑而颤抖。

墨渊缓缓站起身,肩胛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花倾辞鼻尖相抵,那双桃花眼里再无半分天真,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势在必得的掌控。

“为什么?”他重复着花倾辞的问题,语气轻佻,红瞳却紧锁着对方苍白的脸,“自然是因为……本尊不放心。”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慢地扫过花倾辞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掠过他紧抿的、失了血色的唇,最终落回他那双不可置信的白瞳。

“不放心我的夫人,在这鱼龙混杂的边境,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被人蒙骗?”他轻笑一声,带着嘲弄,“看来,本尊的担心并非多余。瞧瞧,这才几日,华清瓷‘华兄’,便与那‘热情难却’的谢小公子,同饮同宿,形影不离了?”

他每说一个字,花倾辞的脸色就更白一分。那些与“谢临舟”把酒言欢、甚至同榻而眠的画面,此刻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你凭什么可以对着一个陌生人喜笑颜开,却对本尊恶语相向!”

“我就这么不堪吗!?”

“明明本尊才是你的正牌夫君。”

当年在忘川崖,明媒正娶。

“你监视我,平定南疆叛乱也是假的。”花倾辞冷冷地说道。

“是保护。平定叛乱也不假,不过是本尊的动作快了些,回来的早了些。”墨渊纠正道,指尖抬起,似乎想碰触花倾辞的脸颊,却被对方猛地偏头躲开。他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顺便,看看我的夫人,离了魔宫的牢笼,在这凡尘俗世里,能……多快活。”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看来,是挺快活的。快活到,连本尊都快忘了。”

花倾辞闭了闭眼,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再次睁眼时,眼底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平静。

“魔尊大人费心了。”他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戏也看够了,如今被识破,打算如何?将我押回魔宫,重新锁起来?”

墨渊凝视着他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眼底暗流汹涌。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花倾辞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容挣脱。

“押回去?不。”墨渊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如魔咒。

“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亲爱的……夫人。”

你看,幕后之人已经忍不住了。

酌无妄以及其他魔兵闻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们高高在上的尊主正抓着新兵“华清瓷”不放,而“华清瓷”正怒视着墨渊。

“哦?”墨渊瞥见酌无妄,“后勤部主事酌无妄,你来了。本尊不是告诉过你,好好照看尊主夫人吗?”

酌无妄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其他人也是被震惊到了,愣在原地。

看着自家尊主穿着“谢临舟”的衣服,酌无妄也是猜到了大致。

“见过魔尊大人。”他恭敬地行了个礼。

墨渊冷哼一声,将花倾辞打横抱起,消失不见。

作者真的没有人吗😭😭😭

作者今天再发一点吧,最近可能要断更一段时间了

作者虽然没什么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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