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带着两个随从启程。马车驶出城门,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江南的晨雾尚未散尽,远山如黛,近处的竹林枝叶婆娑,露水打湿了车帘。丁程鑫坐在对面,闭目养神,呼吸均匀,倒真像个需要静养的病人。
行至一处狭窄山坳,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随即传来随从的喝止声。苏念安掀开车帘,只见四个手持木棍的混混拦在路中间,脸上带着痞气。
路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混混晃着木棍,目光在苏念安身上打转,
路人这小娘子生得标致,不如留下陪哥几个乐呵乐呵,钱财就免了!
随从虽有几分力气,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混混们狞笑着逼近马车,苏念安攥紧了袖中的银簪,正要开口呵斥,身旁的丁程鑫却缓缓站起身。
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脚步轻缓地走下马车,挡在苏念安身前。
丁程鑫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拦路抢劫?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为首的混混嗤笑一声,
路人哪来的小白脸,也敢管爷爷的事?
说着挥棍朝丁程鑫当头砸去。苏念安惊呼一声,却见丁程鑫身形微侧,轻易避开攻击,同时抬手扣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混混痛呼着丢掉木棍,跪倒在地。
其余三个混混见状,一拥而上。丁程鑫不慌不忙,身形辗转腾挪,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不过片刻功夫,三个混混便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他拍了拍长衫上的尘土,脸色依旧苍白,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念安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体弱多病,分明是身怀绝技!
丁程鑫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淡淡解释,
丁程鑫幼时曾学过几招防身术,许久不用,倒还没忘。
他语气自然,没有多做辩解,苏念安虽满心疑惑,却知每个人都有秘密,便没有追问,只是道了声“多谢”。
苏念安(内心)这小子这么能装!
打发走混混,一行人继续赶路,傍晚时分终于抵达青溪镇。镇上多是药农,沿街摆满了药材摊位。苏念安找到当地的药材行,出示了和记供应的当归样本,
药行老板只是看了一眼就摇头,
路人这哪是岷山当归?分明是隔壁浅山产的野当归,药效差远了,价格也只及岷山当归的三成。
为了拿到确凿证据,苏念安和丁程鑫次日清晨跟着药行老板上山。浅山的土壤贫瘠,生长的当归植株矮小,根须杂乱,与岷山当归的粗壮饱满截然不同。丁程鑫取出纸笔,将两种当归的形态、生长环境一一画下,又请药行老板写下证明,签字画押。
返程时,苏念安看着身边从容赶路的丁程鑫,心中的疑虑更深,却也多了几分信任。这个看似柔弱的男子,不仅帮她解决了混混的麻烦,还细致地记录下证据,显然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