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尽头

午后的阳光把教学楼走廊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格子。Gemini靠在美术室门框上，目光追随着楼下中庭那个熟悉的身影。Fourth正抱着几本书往文学社方向走，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只准备起飞的白鸽。

这已经是Gemini这周第七次“偶遇”Fourth了。他算准了文学社活动开始的时间，故意在这个必经之路徘徊。可每次那个身影真的出现时，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咻地一声漏个精光。

“直接上去打招呼啊。”身后传来社员促狭的笑声。Gemini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耳朵却不争气地红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素净的书签，是昨天特意去文具店挑的。

昨天在图书馆，他看见Fourth用的还是那片皱巴巴的银杏叶。

脚步声由远及近，Gemini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响。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发现Fourth正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稿纸——风把它们吹得四处飞扬。

“我来帮你。”Gemini终于找到机会上前。他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纸张。Fourth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谢谢学长。”Fourth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他整理好稿纸，目光落在Gemini一直攥着的左手上。

Gemini感觉喉咙发干。“这个......”他摊开手心，书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次在图书馆，看你好像需要......”

话说到一半他就后悔了。这太突兀了，像个可笑的借口。

但Fourth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叶芝的诗集书签？”他小心地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烫金文字，“我正好在读《凯尔特的薄暮》......”

这一刻，走廊尽头的夕阳突然变得特别温柔。

“学长对文学也有兴趣吗？”Fourth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惊喜的光。

“我......”Gemini的大脑飞速运转，“其实美术社最近在策划一个插画项目，需要和文学社合作。如果你有兴趣......”

他说了个半真半假的提议，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Fourth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当Gemini终于说完时，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啊，我很期待。”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Gemini回去的路上差点同手同脚。

黄昏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Gemini看着Fourth小心地把书签夹进笔记本，突然觉得，也许暗恋不总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偶尔，也会是两个人共享的、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