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尽头

深秋的凉意渐渐渗进校服的布料里，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薄薄的白雾。Gemini坐在美术室的窗台上，指尖无意识地在那本叶芝诗集的封面上来回摩挲。自从上次公交车站分别后，他已经整整一周没能和Fourth说上话了。不是见不到，而是每次看见那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从走廊尽头走来，他的心跳就会快得发慌，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周三的午休时分，Gemini终于鼓起勇气，抱着那本诗集往文学社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在文学社门口停下脚步，透过门缝看见Fourth正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书。微风轻轻拂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枚书签。

“叩叩——”Gemini轻轻敲了敲门框。Fourth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学长。”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Gemini走进教室，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把诗集推到他面前：“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他随便指了一行诗，其实那首诗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Fourth微微侧过身子，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轻轻相触。Gemini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混合着秋日阳光温暖的气息。“这首诗说的是......”Fourth开始轻声讲解，声音像窗外沙沙作响的银杏叶。Gemini其实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注意力完全被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吸引住了。阳光透过窗户，在Fourth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学长？”Fourth突然停下讲解，有些困惑地看着他。Gemini这才回过神来，耳根一下子烧了起来。“啊，我是说......”他慌乱地指向另一页，“这首诗呢？”Fourth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却体贴地没有说破。他们就这样并肩坐着，偶尔交谈几句，更多时候是安静的翻书声。直到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Gemini才惊觉时间过得这样快。

离开时，Fourth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学长，”他的耳尖微微泛红，“这周末...学校附近新开了家书店，要一起去看看吗？”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却像一颗石子投入Gemini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回美术室的路上，Gemini觉得走廊里的阳光格外明亮，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周末的早晨带着初冬的凉意，Gemini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的书店门口。他不停地整理着衣领，时不时看向路口。当Fourth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街角时，Gemini发现他也提前到了十五分钟。Fourth今天穿了件米色的毛衣，衬得他更加白皙。“学长等很久了吗？”他小跑过来，呼吸在冷空气中结成白雾。Gemini摇摇头，两人并肩走进书店，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他们在书架间慢慢走着，偶尔停下来分享发现的有趣书籍。在一个靠窗的角落，Fourth抽出一本插图版的《夜莺与玫瑰》，轻轻碰了碰Gemini的手肘：“学长你看，这里的插画好美。”Gemini凑过去，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他们的头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结账时，Fourth买了一本诗集，Gemini则选了一本画册。走出书店，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Gemini撑开伞，这次Fourth很自然地站到了他身边。“要去喝点热饮吗？”Fourth轻声问道，眼睛亮晶晶的。他们走进街角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雨声淅沥，室内飘着咖啡的香气。Fourth小口喝着热可可，嘴角沾了一点奶油。Gemini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阴雨的周末，是他记忆中最明亮的一天。

分别时，雨已经停了。Fourth从袋子里取出新买的诗集，撕下一张空白的扉页，飞快地写了些什么，折好塞进Gemini手里：“回去再看。”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转身快步离开了。Gemini站在原地，小心地展开纸条，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下周末，图书馆见？”夕阳的余晖落在纸面上，将那些字迹染成了温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