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尽头

文化祭的前一天，校园里弥漫着一种节日特有的躁动与忙碌。各个社团的展位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彩旗和灯笼在春风中轻轻摇曳。Gemini站在美术社的展区前，手里拿着刚完成的展板设计图，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的文学社展位。

Fourth正踮着脚往展架上挂诗歌集，浅灰色的卫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上缩，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腰。阳光透过新生的樱花树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Gemini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旁边的社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社长，这边需要你来看一下。”

傍晚时分，展位终于布置完毕。Gemini留下来做最后的整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Fourth抱着一个纸箱站在暮色里，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学长，”他的声音有些犹豫，“能帮我把这个搬到文学社的展位吗？有点重。”

纸箱里装的是手工制作的诗歌集，沉甸甸的。两人一左一右抬着箱子，手指偶尔会在箱底相触。Fourth的指尖微凉，像初春的樱花花瓣。“明天的朗诵会，”Fourth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选了叶芝的诗。”

Gemini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那本被翻旧的诗集，想起那些在图书馆共度的午后，想起Fourth讲解诗句时专注的侧脸。“我会去的。”他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温柔。

文化祭当天，校园里人声鼎沸。Gemini一早就来到美术社的展位，却总是心不在焉。他的速写本上画满了樱花，每一片花瓣都带着某个人的影子。下午两点，文学社的朗诵会即将开始，他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悄悄来到礼堂。

Fourth站在舞台一侧，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书签胸针——是Gemini送他的那枚。当主持人念到他的名字时，他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我要朗诵的是叶芝的《当你老了》。”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礼堂，清澈而坚定。Gemini站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看着台上那个发光的身影，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画布上的色彩总是缺少了什么。

朗诵结束时，掌声如潮。Fourth的目光在观众席中搜寻，最后定格在Gemini身上，露出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笑容。晚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Gemini在礼堂外的樱花树下等着。Fourth小跑着过来，胸前的书签胸针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学长，”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表现得怎么样？”

夜风拂过，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粉色的雪。Gemini伸手，轻轻从他发间取下一片花瓣。“很美，”他说，“你和诗都很美。”

远处传来文化祭晚会的欢歌笑语，而在这棵盛放的樱花树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渐渐融在一起。未说出口的心事沉甸甸地坠在空气里，像枝头即将绽放的花苞，等待着最适合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