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尽头

文化祭结束后，校园里仿佛还回荡着节日的余韵。樱花开始进入盛放期，粉白的花瓣像雪花般随风飘散，落在走廊的窗台上、操场的跑道上，也落在匆匆走过的学生肩头。Gemini收拾着美术社展位的残局，指尖还残留着昨天握住Fourth手腕时的温度。

周一清晨的教室格外喧闹，同学们还在热烈讨论着文化祭的种种。Gemini心不在焉地翻着课本，目光却频频飘向窗外——高一的教学楼就在对面，他能清楚地看见Third班教室的窗户。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时，Gemini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午休的铃声刚响，Gemini就拿着便当盒快步走向天台。推开铁门时，他看见Fourth已经坐在老地方，膝上摊开一本诗集，便当盒还完整地放在一旁。“学长。”Fourth抬起头，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映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他们并肩坐在水泥台阶上，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昨天的朗诵很棒。”Gemini打开便当盒，状似随意地说道。Fourth的耳尖微微泛红，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米饭：“其实我很紧张，差点忘词了。”一阵春风吹过，樱花花瓣簌簌落在他们的便当盒里，像撒了一层粉色的糖霜。Fourth突然笑起来，指着Gemini的头发：“学长，你头上有花瓣。”

Gemini正要伸手，Fourth却先一步探身过来，细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梢。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个人都愣住了。Fourth的手指停在半空，像是被阳光烫到般微微颤抖。“抱歉...”他小声说，迅速收回手，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这时，天台的铁门突然被推开，几个学生说笑着走进来。Fourth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猛地站起身，便当盒差点打翻。“我、我先回教室了。”他匆忙收拾好东西，几乎是逃跑般离开了天台。Gemini望着他仓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那片刚从自己头发上取下的花瓣，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放学后的美术室格外安静，夕阳把整个房间染成蜜色。Gemini对着画架发呆，调色板上的颜料干成了硬块。他尝试着画樱花，却总是不自觉地把花瓣画成某个人的眼睛形状。门被轻轻敲响时，他差点打翻洗笔筒。

Fourth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那本叶芝诗集。“学长...”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满室的阳光，“我有道数学题不太明白。”这借口找得实在拙劣，但Gemini只是默默让开身子，让他进来。两人并肩坐在画架前的长凳上，Fourth摊开作业本，铅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讲解到一半时，Fourth突然停下笔。“其实我不是来问题的。”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Gemini的心跳漏了一拍，画笔从指间滑落，在画布上留下一道突兀的蓝色痕迹。“我知道。”他轻声回答。

暮色渐渐深沉，画室里的光线变得朦胧。Fourth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诗集的封面，忽然轻声念道：“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他的声音在暮色中流淌，像一条温暖的小溪。Gemini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Fourth抬起眼睛，目光清澈而坚定，“学长，明天放学后，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