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三人的入住手续很快办妥。他们身上携带的晶核不多,但足够支付几天的费用。在选择房间时,云隐几乎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价格稍高但更为清静的单人间(60积分/天)。江驰和石鼎则理所当然地住进了双床房(每人50积分/天)。分配完毕,三人将身上仅存的一点破烂行李搬进了各自房间,算是暂时安顿下来。
堂屋内,气氛不再像之前只有林晚几人时那般紧绷,但也算不上轻松。江驰是个闲不住的,刚放下东西,就凑到正在帮忙准备午饭的李梅旁边,嘴里啪啦地说开了,既是表达感激,也是压抑太久后本能地倾诉。
“大姐,你们这儿真是天堂啊!还有米饭吃!”他看着李梅舀米,眼睛都在放光,“你们是不知道,外面现在……唉,惨呐!”
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林晚、苏晓,甚至连在一旁默默擦拭手臂金属的苏航都抬起了头。
“很多地方都断粮了,”江驰叹了口气,脸上的跳脱神色收敛了些,染上一抹沉重,“能找到的便利店、小超市,早就被搬空抢光了。为了一包过期饼干,都能打出人命!我们亲眼见过……为了半瓶水,几个人动刀子,最后都死了,便宜了闻讯赶来的那些怪物。”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厌恶和后怕,“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敢想,会不会像古书上写的饥荒年景那样……”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所有人都懂。易子而食,析骸以爂,那是文明彻底崩塌后的地狱图景。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外面糟糕,却没想到人性沦丧的速度如此之快。
“那你们……”苏晓忍不住问。
“我们三个好歹是退伍的,有点底子,配合也还行,”江驰指了指自己和房间方向,“找到点吃的,总能保住。但也架不住坐吃山空,找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有时候碰到拖家带口的,看着可怜,多少分出去点……结果就是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然刚才也不至于被十几只那玩意儿追得那么狼狈。”他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瘪下去的肚子。
这时,云隐和石鼎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显然听到了江驰的话。云隐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证实了江驰的说法。石鼎则默默走到水缸边,用木勺舀了点水喝,动作依旧沉稳,但微微急促的吞咽暴露了他同样急需补充水分。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异能和那诡异的香味上。
“说起来,你们这小姑娘和小哥的能力,虽然吓人一跳,但总比外面某些情况好。”江驰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心有余悸,“你们说的那个香味……我们好像也遇到过两次了!”
林晚眼神一凛:“两次?”
“对!”江驰肯定道,“第一次大概是十天前,那味道,又香又恶心,闻了头晕。第二次就是三天前!味道一模一样!”
间隔差不多十天? 林晚心中一动,这和她们的经历对上了!难道这诡异的异香是周期性出现的?
云隐接过话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分析问题的冷静:“我们观察到,每次那种异香出现后,身边一些受了伤的人,伤口会急速恶化。有的没能扛过去……有的,则变成了外面那些东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航和王静媛,“但也有极少数……似乎挺过来了,并且展现出了一些……异常。我们见过一个能徒手生出火焰的男人,也听说过一个能像壁虎一样在墙上爬行的女人。”
石鼎在一旁闷闷地补充了一句:“变不好,就是死,或者怪物。”
林晚瞬间将线索串联起来。周期性出现的异香像是一种“催化潮汐”?它加剧了受伤者的病变,促使他们要么走向死亡或丧尸化,要么……在某种契机下(比如王静媛被变异植物所伤,苏航被金属所伤)觉醒异能!这是一个筛选和强化的过程,残酷而高效。
苏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曾经受伤的后背,王建国和李梅也紧紧搂住了女儿。他们此刻才更清晰地意识到,这觉醒的能力背后,隐藏着何等巨大的风险。每一次异香弥漫,都可能是一场生与死的残酷赌博。
安全屋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厮杀,但江驰带来的信息,却将末世的残酷真相和潜在规律,血淋淋地摊开在了众人面前。资源的枯竭,人性的考验,以及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周期性降临的“催化异香”,都预示着未来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而这座不断成长的安全屋,能否在越来越恶劣的大环境中,真正成为希望的方舟,仍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