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蟑是被冻醒的。
指尖触到的不是末世里常见的锈蚀铁板,而是带着潮气的粗麻被褥,鼻尖萦绕的也不是腐臭的丧尸味,而是淡淡的柴薪与霉味。她猛地坐起身,破旧的窗棂外漏进青灰色的天光,照得屋内尘埃浮动——这不是她藏了三个月的地下掩体,更没有漫天飞舞的辐射尘。
“醒了?”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一个穿着短褐的老婆婆端着陶碗进来,“发着烧还往外跑,若不是老张头捡你回来,早冻成冰坨子了。”
林阿蟑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蜷了蜷手指。指甲缝里没有积攒的污垢,掌心也没有常年握刀磨出的厚茧,这具身体纤细却不瘦弱,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皮囊之下,那属于变异蟑螂的本能从未消失——听觉能捕捉到百米外老鼠的窸窣声,嗅觉能分辨出陶碗里粟米粥的陈新,甚至皮肤下的肌肉纤维,都还保留着瞬间爆发力的记忆。
没错,林阿蟑是一只在末世生存的变异蟑螂,只不过她比较幸运,她其中的一项异能可以让自己化成人形。
“醒了?”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一个穿着短褐的老婆婆端着陶碗进来,“发着烧还往外跑,若不是老张头捡你回来,早冻成冰坨子了。”
她记得末世第拾贰年的那场核爆,为了躲进最深的防空洞,她被坍塌的钢筋刺穿了腹部。濒死之际,体内的变异基因彻底觉醒,甲壳从皮肤下翻出护住要害,复眼取代瞳孔看清了黑暗里的生路。可再睁眼,就到了这个连“辐射”二字都无人知晓的陌生朝代 。
“姑娘家总要有个名字,”老婆婆见她沉默,絮絮叨叨地说,“我看你命硬,不如叫阿蟑?”
林阿蟑抬眼,第一次对这具身体的主人产生了微妙的共鸣。蟑,这在末世里象征着顽强与生存的字眼,倒是比那些娇柔的名字更合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