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离开黑曜城后，林阿蟑与阿木循着南方蜿蜒的土路前行。第三日正午，骄阳将芦苇荡烤得泛起银白波光，远处忽有断续的啜泣混着浪涛声飘来。林阿蟑按住腰间淬毒的匕首，用口型示意阿木藏入芦苇深处，自己则如狸猫般贴着潮湿的泥岸潜行。

河湾处三棵歪脖子柳树下，三个虬髯大汉正将蓝布裙妇人逼至断崖边缘。为首的刀疤脸攥着妇人怀中的粗布包袱，露出半截泛着幽蓝荧光的矿石："交出水魄石！否则把你扔进鳄鱼潭！"妇人死死护住包袱，泪痕在晒得黝黑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这是给我家虎子治肺痨的！你们这些天杀的……"

话音未落，芦苇丛中突然窜出个瘦削身影。阿木举着块棱角分明的河石，虽双腿打颤却仍梗着脖子："光天化日抢人东西，不怕遭雷劈吗！"刀疤脸狞笑着抬脚踹去，却见寒光一闪，林青蝉的匕首已抵在他喉结处。

"三对二，你们不占优。"林阿蟑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两个壮汉，足尖轻点便将冲来的两个壮汉绊入浅滩。她反手扣住刀疤脸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对方腕骨应声而裂。当第三个壮汉举着柴刀扑来时，她忽然旋身甩出腰间软鞭，鞭梢如毒蛇般缠住对方脚踝，将其重重摔在鹅卵石上。

"滚！"林阿蟑踹开哀嚎的刀疤脸，从他怀中摸出个雕着狼首的铜牌。妇人颤抖着打开包袱，露出块拳头大小的水魄石——石面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竟似有活物在石中游动。

"这是河神赐的圣物……"妇人哽咽道，"前日游方郎中说，用晨露水煎服七日，虎子的咳血就能止住……"阿木忽然凑近，指尖轻触石面，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这石头里藏着木灵精魄，对草木精怪是大补，对人……"他突然顿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