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突然扯下颈间红绳,系着的水玉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那我跟你走!我能感知三里内的毒草,能辨出地下三尺的水脉,还能..."他突然噤声,耳尖红得要滴血,"还能给你暖手,冬天你总说冷。"
林阿蟑怔住。三年前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逃出实验室,男人临死前把怀表塞给她,说"往南走,那里有光"。此刻少年眼里的光,与当年男人眼里的如出一辙。
五更天,春娘把包袱塞进她怀里,触到冰凉的短刀时顿了顿:"带着防身。"又摸出个油纸包,"是晒干的槐花,泡茶能安神。"小石头抱着她腿哭得打嗝,阿木蹲在旁边哄:"不哭不哭,等我们找到新家,给你挖更大的水玉..."
晨雾漫过山坳时,林阿蟑回头望。春娘站在院门口,红绸带在风里翻飞,像团永不熄灭的火。阿木突然指着东南方:"那里!"顺着他手指望去,薄雾中隐约可见青瓦白墙,炊烟如丝带缠绕。
"是桃源村。"阿木眼睛发亮,"我感知到那里有成片的药草,还有..."他突然脸红,"还有位会酿梅子酒的老奶奶。"
林阿蟑握紧水玉,温润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想起黑石城地下那些空洞的眼神,想起茶寮里听说的"红莲教""白虎堂"。这世上的黑暗太多,可只要手里有光,就能劈开一条路。
"走。"她牵起阿木的手,少年掌心滚烫,像揣着团小太阳。晨光刺破云层时,他们的影子在山路上拉得很长,宛如两柄出鞘的利剑,劈开漫天迷雾。
前路或许会有荆棘,会有比黑曜城主更凶残的恶徒,但林阿蟑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背包里有春娘塞的干粮,腰间挂着阿木编的草蚱蜢,掌心握着能辟邪的水玉。更重要的是,身边有个愿意与她共赴黑暗的少年。
就像末世里的蟑螂,总能在绝境中找到生机。而她要做的,不仅是活下去,更要为那些仍在黑暗中挣扎的人,劈开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