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集团”的庆功宴,因厉墨霆那番石破天惊的表态和那份天价“厚礼”,被推向了舆论的顶峰,余温持续数日未散。所有人都认为,林薇薇不仅事业登上新高,与厉墨霆的关系更是密不可分,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真正的风浪,往往隐藏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
为了进一步巩固合作关系,并答谢项目伙伴,薇薇集团在一家极具格调的私人艺术馆,举办了一场规模稍小、但规格更高的答谢晚宴。与会者皆是真正的政商名流,氛围高雅而融洽。
林薇薇身着一条墨绿色丝绒长裙,简约而高贵,正与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相谈甚欢。厉墨霆亦在场,他虽未与林薇薇表现得过分亲密,但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势均力敌的气场,以及偶尔交汇的、旁人难以介入的眼神,都昭示着关系的非同一般。
就在晚宴气氛最融洽之时,艺术馆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香奈儿经典粗花呢套装、颈戴珍珠项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贵妇,在一名助理的陪同下,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她保养得极好,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但眉眼间的刻板与高高在上的审视感,却让她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正是厉墨霆的母亲,厉夫人。
她的出现,让在场不少知情人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厉夫人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出席此类商业场合,尤其还是林薇薇主办的活动。她的到来,绝非寻常。
厉墨霆看到母亲,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迎上前去:“母亲,您怎么来了?”
厉夫人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并未回答,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越过他,直接落在了他身后的林薇薇身上。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挑剔,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轻蔑。
林薇薇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她脸上完美的商业微笑未变,从容地迎上厉夫人的目光。
厉夫人径直走到林薇薇面前,周遭的谈话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你就是林薇薇?”厉夫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和冷意。
“厉夫人,您好,久仰。”林薇薇微微颔首,礼节周全,不卑不亢。
厉夫人上下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果然是有些姿色,难怪能把我儿子迷得晕头转向,不惜当众说出那些有失身份的话。”
这话已是极不客气,周围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厉墨霆脸色微沉:“母亲!”
厉夫人抬手,制止了儿子的话。她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支票簿和一支钢笔,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侮辱。她唰唰唰地填好,然后,将那张薄薄的支票,轻飘飘地递到林薇薇面前。
动作,与当年顾北琛递离婚协议时,如出一辙。但其中蕴含的、基于阶层和出身的蔑视,却更浓,更刺骨。
“林小姐,”厉夫人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里是五千万。离开我儿子。你这样的出身和经历,配不上厉家,更不配站在墨霆身边。拿着这笔钱,找个适合你的地方,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别再痴心妄想。”
经典的“支票羞辱”,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赤裸裸地上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薇薇身上,带着同情、好奇、或是幸灾乐祸。想知道这个刚刚崛起的商界新贵,会如何应对这来自顶级豪门的当头棒喝。
是羞愤难当?是屈辱接受?还是……奋起反抗?
在厉夫人冰冷的目光和厉墨霆隐含担忧的注视下,林薇薇垂眸,看了一眼那张支票上的数额。
然后,她缓缓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