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极致的愤怒、自我剖析和痛苦之后,安旎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能力还无法触及那个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蛇发安旎检察官”,无法直接将她施加在周斯越灵魂上的伤害抹去。但是,这绝不意味着她只能被动承受,无所作为。
动不了地狱的鬼差,我还动不了你人间的代理人吗?!
一个清晰而果断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形成。她要让尹惠权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哪怕只是先砍掉他一条作恶的触手!
周末,她以陪伴爷爷奶奶为由回到了杨王石村。在帮奶奶摘菜、看似闲聊家常的温馨氛围中,她抓住了机会。她装作无意间想起的样子,用带着后怕和孩童式夸张的语气对奶奶说:
“奶奶,俺前几天在学校食堂,听见两个做饭的叔叔偷偷说,可吓人咧。”
奶奶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啥事啊?能把俺孙女吓这样?”
安旎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可怕的秘密:“他们说,咱们青岛那个国开学校的大老板,就是跟尹惠权合作的那个,他为了赚钱,黑了心咧,他收买了咱莱芜老字号‘玉顺斋’香肠厂里的人,用死老鼠和死猫的肉做香肠卖! 还已经卖到青岛去咧。恁说吓人啊吧?这吃了不得出大事啊!”
她刻意突出了“死老鼠肉”、“死猫肉”、“老字号玉顺斋被收买”、“卖到青岛”这些关键信息,并渲染了其可怕的后果。
奶奶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又惊又怒:“俺那老天爷!还有这户伤天害理的事?!玉顺斋可是咱莱芜多少年的牌子咧!这帮天杀的畜生!”
看着奶奶愤怒的样子,安旎知道火候到了。她顺势引导,用天真又带着点“聪明”的语气说:
“奶奶,这事忒大咧,光咱们知道不行啊!得让能管这事的人知道!俺记得,您在江城当律师的那个表弟,俺洪江表姥爷,他是不是挺厉害的?这户黑心商家犯法的事,他保险有办法吧?要不您跟他说说?可不能让他们再害人咧!”
她巧妙地将举报的渠道引向了郭洪江——这个在江城做律师,既有专业能力,又有人脉资源,并且在前世(虽然这一世身份不同)与她有着深厚渊源的人。由奶奶去转告,既自然又不引人怀疑,尤其是不会让人联想到是她这个“高中生”在背后推动。
奶奶一听,觉得孙女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事关食品安全和老家牌子的声誉,她立刻重视起来:“对对对!得告诉洪江!他在江城当律师,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办法治这些黑了心的!”
看着奶奶当即就去找手机准备打电话,安旎的心中涌起一股混合着复仇快意和冰冷决绝的情绪。
尹惠权,你的报应开始了。
就算我现在还无法将你连根拔起,也要先斩断你一条毒爪!
让你旗下的那个黑心食品公司倒闭,只是第一步。
让你疼,让你知道,不是所有罪恶都能被掩盖。
她走到院子里,望着莱芜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个在江城可能正志得意满的尹惠权。
还有你,蛇发安旎。
你看好了。
你在折磨他的灵魂,我就在人间摧毁伤害他的实体。
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而你,和你所代表的冰冷与恶毒,终将一败涂地。
这一次,她不再是只能被动承受噩梦和愤怒的旁观者。她掷出了第一块反击的石头,尽管微小,却目标明确,力道精准。通往救赎与复仇的道路,由她亲手开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