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斯顿,一所汇聚了无数权贵子弟的贵族学校,传闻中它的门槛高得能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祈白向丁伊唯告白的事情像插上了翅膀,在校园里迅速发酵,甚至传得沸沸扬扬。
阳光洒在铺满石板的小径上,柳毅正倚在一棵梧桐树下玩弄着手机,忽然瞥见祈白从他身侧经过。他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嗓音拖得懒洋洋的:“哟,这不是那位名震全校的祈少爷嘛?告白失败的感觉如何啊?”他的声音故意放得很轻,却又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啧啧,我要是他啊,估计都不好意思来上学喽。”李玲站在一旁,掩嘴轻笑,细长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讥讽,“你说是不是?”
祈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的表情冷淡如常,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背影僵硬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倔强,朝教室的方向缓步而去。
丁伊唯,这个学校传说中的校花。如果把学生分个三六九等,她的地位无人能及,稳坐A级金字塔塔尖。即便祈白也属于A级,可对她有兴趣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更有不少比他家世显赫得多的角色。丁伊唯自然不会多看他一眼。
看着祈白渐行渐远,柳毅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竟直接追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喂,祈少爷,这是装作听不见吗?”他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声调,同时挑眉露出一副挑衅的模样,“你说要是那三位知道你惦记丁校花,会怎么样?你真以为凭自己这点本事,能跟他们争?”
祈白终于停下脚步,眼神微微扫过柳毅,语气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管好你自己。”说罢,他用力推开挡路的柳毅,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
他走进教室,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余光里,隐约感受到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顺着视线望去,一个陌生少年坐在远处的位置,安静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但祈白只是短暂地对视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不再理会。
午休铃声清脆地响起,祈白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返回教室。他想避开那些充满嘲弄与审视的目光,可惜事与愿违——还没靠近露天泳池,三个熟悉的身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赵磊,嘴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眼神阴鸷得让人不舒服。他慢慢靠近祈白,语调玩味:“哎哟,祈少爷跑这么快干什么?鹤哥让我们给你送个礼物呢。”
话音落下,他故意伸出手撞翻了祈白怀里的书。厚重的精装书摔在地上,封面沾满了泥点,散落在泳池边缘的瓷砖上。紧接着,另外两人迅速围了上来,一左一右扣住祈白的胳膊,指关节死死掐进他的皮肤。
“你……”祈白挣扎着试图蹲下捡书,可膝盖突然被身后的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前踉跄摔倒,手掌压在冰凉的瓷砖上磨出了几道红痕。
“捡啥捡啊?”赵磊蹲下来,用脚尖踢开一本摊开的书,纸页被踩得褶皱不堪。他冷笑一声,嘲讽道:“鹤哥说了,你要么撒尿照照自己的德性,要么乖乖滚出丁校花的视线。懂了吗?”
说完,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三人合力将祈白拖到泳池边,冰冷的水汽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直扑鼻腔,让祈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放开我!”祈白奋力挣扎,手肘猛地撞向左边男生的肋部,却被对方更加粗暴地反扣住手腕,硬生生摁在泳池边缘。赵磊绕到他身后,双手狠狠一推,恶狠狠地骂道:“给老子下去!”
祈白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掉进了泳池。水花四溅,池水灌入口鼻,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湿透的校服像铁块一样沉甸甸地贴在身上,拖拽着他不断下沉。
池边响起一阵哄笑声。赵磊随手捡起地上的书,一页页撕下来丢进泳池,纸张漂在水面上,随波荡漾。他的语气越发恶劣:“祈少爷啊,你的宝贝书陪着你一起游泳吧!”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人掏出手机对着水中狼狈挣扎的祈白拍照,镜头闪烁不停;有人则抱臂闲聊,窃笑声顺风飘入祈白耳中;还有些胆小怕事的,认出是舒鹤的手下后,立刻退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祈白拼命伸手想要抓住池边的扶手,指尖却只触碰到滑腻的瓷砖。就在他几乎耗尽力气的时候,赵磊突然抬起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力道之重让他几乎听到骨头的呻吟。赵磊弯下腰,声音带着浓浓的恶意:“急什么?没反省够就别上来,鹤哥让我告诉你,敢跟他抢丁校花是什么后果!”
钻心的疼痛混合着刺骨的冷水席卷全身,祈白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他的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那些围观者冷漠或嘲笑的脸庞,看到自己泡得发白的手指,以及散落在水面的碎书纸。他咬紧牙关再次尝试攀爬,却被赵磊加重了踩踏的力道,还吐出一句羞辱的话:“废物就是废物,装可怜谁信?”
直到上课铃响起,赵磊才满意地挪开脚,临走前还补了一脚踢在祈白湿透的后背:“下次再敢觊觎丁校花,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三人得意洋洋地离开,围观的学生也随之散去,只留下祈白一个人趴在泳池边,浑身湿透,手背红肿,冷得瑟瑟发抖。风卷着碎纸片吹过,黏在他的头发上,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狼狈。他撑着扶手艰难地站起来,怀里的书早已吸满了水,变得扭曲变形。每迈出一步,都沉重得像是拖着千斤巨石。阳光炽烈,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彻骨的寒意和锐利如冰锥般的目光刺痛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