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在空荡的冷库里回荡,诡异又阴森。
铁门外原本激烈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钥匙捅进锁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咔哒”,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啊——诈尸了——”
林淑那尖锐的嗓门像一把利刃扎进这寂静的空间,那声音尖锐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范宇一脚踹开门的瞬间,陆依依正用铁锨漫不经心地拨弄狗的肠子。
月光顺着他那精致的金丝眼镜滑落,清晰地照见他领口半露的草莓印。
"陆依依?"他惊恐地倒退半步,“你居然还活着!”皮鞋重重地碾过血泊,发出“噗呲”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恶心,像是踩进了烂泥里。
陆依依抓着铁锨,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范宇,好整以暇:“爹还活着,你开心吗?!”
看着陆依依唇角的鲜红,染血的脸庞,黝黑的眼睛,以及入耳清冽的声音,范宇不由得抖了一下。
林淑攥着佛珠,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嘴里念叨着往后退:"作孽啊,早说了火化......"
陆依依歪头舔掉嘴角的血,那血腥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又腥又咸,带着黏腻的微甜,像是变质的糖浆。
她漫不经心道:"哟,这么着急火化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啊?我的好继母!"
随意地将脚边的易拉罐"当啷"一声踢到范宇脚边,巨大的声响惊得他撞上身后的圣母像。
他们脸上那惊恐的表情让陆依依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疯狂地叫嚣着沸腾了起来。
原来恶鬼也怕厉鬼,原来屠夫也惧刀锋,原来恶人最怕恶人磨,是真的!
“呵……”陆依依不由得嘲讽从前的自己,“真是个废物啊!”
“你...你别过来!”范宇慌乱地抄起烛台,声嘶力竭地喊道,“信不信我再送你去死一次?”
陆依依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那笑声仿佛带着对这世间的一切不满与嘲讽,震得烛火乱晃。
圣母像的眼珠“啪嗒”一声落地,清脆的声响在这冷库里格外突兀。
刹那,陆依依止了笑声。
她拖着铁锨,嘴角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一步一步逼近林淑和范宇。
铁锨在地上拖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哒……哒……哒……”她的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淑和范宇的心头。
“你你你……别别别……别过来!再再过来……我我我我……就不客气了!”范宇支起手臂做格挡状,结结巴巴边说边退。
“嗯?你还要怎样不客气?”陆依依眉眼低垂,脚步不停,边逼近边问。
林淑躲在范宇身后,伪善的佛珠转得飞快,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冷库的空间只有几平米,两人被陆依依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我的好继母,”陆依依站在两人面前一米处,“你觉得,你的‘阿弥陀佛’会不会管你呢?”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咒骂,“这死女人怎么还不死啊!早知道就把另一个肾也割了卖掉好了!”
再无可忍,陆依依扭了扭脖子,咧了咧嘴,嘴角沾染的血腥,随着嘴角的弧度,渐渐扬起。
接着,陆依依抬起了脚,蓄了十成力,狠狠踹向范宇的肚子。
范宇一个反弓形撞到了墙上,连带着他身后的林淑一起撞在了墙上。
林淑的佛珠断线滚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范宇的烛台"哐当"砸中自己脚背。
“嗷……”他发出一声惨叫起来,“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