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机关阁内烛火摇曳,青铜齿轮在暗处缓缓咬合,发出细微的“咔哒咔哒”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安。唐昭临独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擦拭着一柄新制的暴雨梨花针。“嗤”的一声轻响,针尖泛起幽蓝冷光,那是他亲手淬炼的毒——寒鸦泪,无色无味,见血封喉,却唯独对一个人无效。
他抬眸望向窗外,月色如练,洒在桌上散乱的机关图纸上,墨迹微微泛着亮光。那些图纸是他熬了七个通宵绘成的孔雀翎改良图,原本是打算在三周年那天亲手送给叶孤舟,作为成婚纪念。可此刻,纸张却被风吹得凌乱四散,“哗啦啦”在地面铺开一片。
“阿临,我要回五毒了。”
声音自窗外飘来,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重砸在唐昭临心上,激起一阵刺痛。他抬眼望去,只见叶孤舟倚在雕花窗棂上,月光如水洒落,映得他肩头银饰“叮当作响”。他穿着五毒教的赤焰纹长袍,腰间挂着蛇笛,而笛尾缠绕的一缕唐门机关丝,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金芒——那是三年前唐昭临为他系上的护身符。
“教主让我回去完婚。”叶孤舟低声说道,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金蚕蛊囊,“和九黎族联姻。”
唐昭临的手猛然一顿,暴雨梨花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入阴影里,声音冰冷刺耳。
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案桌,“啪嗒”一声巨响,纸张四散飞舞,如同漫天飘雪。他死死盯着叶孤舟,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在苗疆圣湖对饮的时候,在唐家堡密室缠绵的时候,你说……‘此生非你不可’!”
叶孤舟沉默片刻,最终偏过头去,语气淡漠得令人心寒:“那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露水情缘?”唐昭临冷笑了一声,眼中血丝密布,声音陡然拔高,“你用本命蛊替我吸毒,陪我躲了七日追杀,在无量山抱着我取暖……那也是露水?”
他的记忆骤然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十二连环坞围杀,他身中“百步断肠散”,命悬一线。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叶孤舟突然现身,用本命蛊替他吸毒,整整七日不眠不休。那时,叶孤舟伏在他耳边,声音沙哑低沉:“我救你,是因为你眼里有光——像极了我小时候梦见的太阳。”
可如今,那道光正在渐渐熄灭。
“五毒教百年基业,岂容我任性妄为?”叶孤舟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让人窒息。
唐昭临忽然笑了,笑得悲凉而疯狂。他猛地跨前一步,手腕一伸,抓住叶孤舟的手腕,将他拉近,鼻尖几乎贴上对方的脸:“我不信。除非你杀了我。”
叶孤舟瞳孔骤缩,袖中一道银刃滑出,“铮”的一声寒光乍现,锋利的刀尖直抵唐昭临咽喉。然而,那刀尖却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叶孤舟的心也失去了控制。
唐昭临不退反进,喉间紧贴刀锋,声音却愈加冰冷狠厉:“动手啊!你不是要回五毒完婚吗?杀了我,离魂蛊自解,你就自由了!”
叶孤舟的手剧烈一颤,银刃“哐当”一声坠地,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唐昭临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血红色印记——形如双蝶交缠,正是“离魂蛊”的咒印。
“你……”叶孤舟呼吸一滞,声音卡在喉咙里。
“我知道你要回五毒。”唐昭临盯着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坚定,“所以我提前种下了离魂蛊。”
叶孤舟全身猛地一震,踉跄后退一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吱呀”的声响。
离魂蛊,唐门禁术,种下者魂魄永受蛊毒煎熬,唯有施蛊者与宿主同生共死才能解开。更为可怕的是,此蛊一旦种下,施蛊者与宿主便心神相连,生死相随,无法割舍。
“你疯了!”叶孤舟的声音嘶哑又颤抖,“你知道这蛊会吸干你的精血?”
“所以你必须带我回五毒。”唐昭临唇角扬起一抹苦笑,语气里满是决绝,“要么我们一起死在圣湖,要么你让我活着,亲眼看着你娶别人。”
月光洒下,两人对视凝立。一个满眼绝望,一个心如刀绞。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和风卷残纸的“簌簌”声。
良久,叶孤舟闭上眼,垂下头,低声道:“……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