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契
晨光漫过圣湖时,唐昭临正站在五毒教的议事堂内,接过叶孤舟递来的副教主令牌。令牌是用南疆特有的墨玉打造,正面刻着缠绕的蛇与蛊纹,背面则是他与叶孤舟的名字,以同心结的样式相连——这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唐门与五毒正式结为盟友的见证。
自那日平定叛乱后,唐昭临便彻底留在了苗疆。他将唐门引以为傲的机关术带入五毒,手把手教教众们打磨机关零件,把原本简陋的毒箭改良成能连发三箭的“追魂弩”,又在教坛四周设下“机关毒阵”——只需触动一处机关,便有淬毒的弩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再配上五毒的迷阵,足以抵挡千军万马。而叶孤舟也未曾藏私,他亲自带着五毒的蛊师前往唐门,将养蛊、控蛊之术倾囊相授,还与唐昭临一同创下“蛊机双修”之法——让唐门弟子在机关中融入蛊虫,寻常的机关盒里藏着能追踪敌人的引路蛊,不起眼的袖箭上缠着能麻痹神经的银丝蛊,两种技艺相辅相成,让两派的实力都更上一层。
白日里,两人一同在议事堂处理教务,唐昭临擅长统筹规划,总能将繁杂的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叶孤舟则精通蛊术与教规,能轻易化解教众间的矛盾。到了夜晚,竹楼的灯火总要亮到深夜,他们相对而坐,桌上摊着厚厚的卷宗与古籍,唐昭临会指着卷宗里的机关图纸,跟叶孤舟讲解其中的巧思;叶孤舟则会翻开泛黄的蛊术古籍,轻声念出关于控蛊的秘辛,偶尔抬手为唐昭临续上一杯温热的蛇莓茶,指尖相触时,总能引来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满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这日深夜,唐昭临在整理前代教主留下的古籍时,无意间翻到一本残破的蓝布封皮册子。册子的纸页早已泛黄发脆,字迹也有些模糊,他借着烛火仔细辨认,才看清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名为“双生蛊”的秘术——文中写道,若两人生死相依、真心相许,可将离魂蛊与同心蛊取出,以鲜血为引,让两蛊在掌心交融,化为“双生咒”。此咒一旦烙于心口,两人便会魂魄永契,无论生死,皆能相伴,哪怕一方遭遇不测,另一方的魂魄也能寻到彼此,永不分离。
唐昭临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册子,转身走到叶孤舟身边,将册子摊开在他面前,眼底满是期待的光芒。“你看这个,”他指着记载双生蛊的文字,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要不要试试?”
叶孤舟放下手中的卷宗,低头看向册子上的文字,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古老的字迹,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温柔的笑意取代。他抬眼望向唐昭临,烛火的光芒落在他眼底,像是盛着漫天星光:“双生蛊需以自身精血催动,融合时会有剜心之痛,你不怕吗?”
“有你在,何惧痛?”唐昭临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伸手握住叶孤舟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比起日后可能的分离,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想跟你,生死都能在一起。”
叶孤舟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点头:“好,我们试。”
当夜,叶孤舟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在圣湖畔燃起了九黎族的古火。熊熊火焰窜起数丈高,映得周围的曼陀罗花如同染上了血色,空气中弥漫着古木燃烧的香气与花香交织的味道。唐昭临与叶孤舟相对而立,两人都褪去了外衫,露出心口的肌肤——那里,各自有着同心蛊留下的淡金色印记。
叶孤舟率先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刀,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划下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他抬手,将掌心的鲜血覆在唐昭临心口的印记上,轻声念起古籍中的咒文。唐昭临也立刻用银刀划破掌心,将鲜血覆在叶孤舟心口的印记上,两人的掌心紧紧相贴,鲜血在古火的映照下,泛起淡淡的红光。
随着咒文声越来越清晰,两人心口的同心蛊印记突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唐昭临心口升起,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叶孤舟心口升起,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缠绕,渐渐融合成一道金红相间的咒印。紧接着,咒印缓缓落下,分别烙在两人的心口,瞬间,一股剜心般的剧痛传来,唐昭临与叶孤舟忍不住闷哼一声,却依旧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目光从未从对方脸上移开,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相守的决心。
剧痛渐渐消散,心口的咒印也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的金红纹路,如同天生的印记。唐昭临与叶孤舟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胸腔中同样频率的心跳,仿佛两人真的成了一体。
那一夜,竹楼的风铃被风吹得轻轻作响,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山野;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开得如火如荼,白色的像雪,红色的像火,仿佛在为两人的相守祝福。圣湖的水波荡漾,映着漫天星辰与熊熊古火,将这美好的时刻,永远定格在岁月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