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雨已经连绵下了一周。雨后空气里渗着骤冷的寒意,像无声的警告。
牟家别墅二楼,第五间卧房。宽大奢华的床上,躺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阖着眼,脸色苍白,却仍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家庭医生刚完成一场紧急处理,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器械收起时发出细微而清脆的碰撞声。
楼下大厅,气压低得骇人。家主牟平山背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灰蒙蒙的园林。他身形挺拔,即使静立也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刻,他紧锁的眉头和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深藏的焦灼。
他面前,直挺挺跪着三名身着中尉军服的军人,个个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木质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家庭医生快步走近,在牟平山身后一步远处站定,恭敬地垂下头:“家主,少爷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腺体有轻微破损,需要长时间静养。”
牟平山肩头几不可察地松了松,但没有立刻回头。他沉默地盯着窗外,那沉默像巨石压在每个人心上。
良久,他才缓缓转身,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地上跪着的三人。
“说,怎么回事。”
三人俱是一颤。中间那位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汇报:“将军,我们按计划在‘黑礁岛’进行军事演习。岛屿提前三天已完全封锁清场。可……可没想到,竟有人能突破我们的防线,在岛上进行非法交易。上将的警卫队与他们遭遇时,我们……我们配备的都是演习空包弹……”
他喉结滚动,声音艰涩:“对方火力凶猛,警卫队……全员殉职。等我们支援赶到时,现场……上将已不知所踪。”
我们调集了所有人手,在岛上搜寻了一天一夜。最后……在悬崖下的谷底,找到了上将。
牟平山听完汇报,眉心的刻痕骤然加深,仿佛被无形的刀凿了一下。
能在T国军事演习的封锁区来去自如,甚至全歼一支精锐警卫队——这绝不是普通武装分子能做到的。以T国的军事实力,即便警卫队配备的是空包弹,也断无可能如此不堪一击,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可怕的寂静在客厅里蔓延。良久,牟平山冰冷的声音才打破沉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回军区领罚,各记大过一次。”
三人如蒙大赦,立刻起身敬礼,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牟宅,生怕慢了一步,家主就会改变主意。
地下室
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血腥与恐惧的气息。几名黑衣保镖蜷缩在地,西装破损,脸上身上尽是淤青与血痕。
房间中央的丝绒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形修挺的男人。他姿态看似慵懒,周身却散发着极具压迫感的Alpha信息素——那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锥,刺得地上的人浑身痉挛,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老…老板…再给五天…就五天…我们一定把那个人找出来……”
“求您…饶了我们吧…”
沙发上的男人微微倾身,阴影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他并未提高声调,却让所有人的战栗瞬间止住。
“三天。”
信息素倏然收敛,如同毒蛇回巢。地上的人刚得以喘息,便听见那把冷彻骨髓的声音再次响起:
“找不到他,你们就和他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