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慷慨得近乎奢侈,将碎金般的光芒慷慨地倾泻在游乐场的每一个角落。五彩斑斓的设施在光影中焕发出童话般的绚烂,摩天轮缓缓转动,座舱里满载着游客的笑声,在湛蓝的天幕下划出温柔的弧线。过山车如银色的闪电般呼啸而过,轨道与车轮摩擦发出“咔咔嚓嚓”的机械声,既带着工业时代的硬朗,又裹挟着人们肾上腺素飙升的尖叫,在空气中炸开一朵朵短暂却热烈的声浪。
温蒂爱丽丝牵着诸伏景光的手,两人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爱丽丝的发梢沾着细碎的金光,笑起来时眼角弯成月牙,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般,轻松地混杂在周围的喧闹里——孩童们追逐打闹的嬉闹声、小贩叫卖棉花糖的吆喝声、碰碰车碰撞时“砰砰”的闷响,全都揉成了这午后最鲜活的背景音。
诸伏景光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爱丽丝,看着她被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旋转木马的音乐缓缓流淌,是经典的华尔兹旋律,镀上了一层蜜糖般的温柔,木马身上的彩绘在阳光下愈发鲜亮,白色的骏马扬起前蹄,粉色的独角兽缀着珍珠,载着孩子们一圈圈追逐着光影。爱丽丝拉着景光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也去坐好不好?”景光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里满是温柔:“好,听你的。”
两人坐上相邻的木马,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爱丽丝微微仰头,风拂过她的发丝,她侧头看向景光,恰好对上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围的喧闹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声音和旋转木马的旋律。不远处,跳楼机“嗖”地一声拔地而起,带着乘客的尖叫冲向高空,又在最高点短暂停顿后急速下坠,那极致的刺激与旋转木马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却同样勾勒出游乐场独有的热闹与鲜活。
直到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两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游乐场,并肩走向附近的电影院。晚上放映的是新上映的《警察与卧底》,爱丽丝早就念叨着想看,景光提前订好了中间的座位,还买了她最爱的焦糖爆米花和冰可乐。
然而,当影院的灯光熄灭,银幕亮起的那一刻,空气中的温馨却悄然发生了变化。随着剧情推进,银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段吻戏——画面里的女主角正是爱丽丝,她穿着警服,眼神里带着卧底的隐忍与决绝,与对手演员的吻既克制又充满张力。
爱丽丝的呼吸瞬间微微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爆米花桶的边缘。她悄悄用余光偷瞄身旁的诸伏景光,只见他原本放松的身体微微绷紧,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平日里温和的眉宇间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连握着可乐杯的手指都微微泛白。
“啧。”一声轻嗤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在寂静的影院里显得格外清晰,“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演技。”那语气里藏着的刺,像细小的针尖轻轻划过耳膜,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
爱丽丝连忙放下爆米花,摆着手解释:“那只是剧情需要啦,都是借位,而且导演要求特别严格,拍了好多次才过的!”她凑过去,声音放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景光,你别生气嘛,我下次接戏一定先跟你商量好不好?”说着,她还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讨好。
诸伏景光侧头看她,见她眼底满是紧张,不像在说谎,原本紧绷的嘴角稍稍松动了些,但还是故意板着脸:“下不为例。”爱丽丝立刻露出笑容,偷偷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两人都松了口气,周围的空气似乎又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坐在前排不远处的江户川柯南,原本正专注地看着银幕上的精彩片段,却无意间瞥见了斜前方的一幕——花吹雪和柚木泽正靠在一起接吻,可花吹雪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甜蜜,反而透着一种疏离与愧疚,像是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柯南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他下意识地回头,却恰好看到后排的爱丽丝姐姐和景光哥哥也靠得很近,爱丽丝的脸颊泛着红晕,诸伏景光的手轻轻揽着她的肩,两人的吻轻柔而专注,与花吹雪和柚木泽的僵硬形成了鲜明对比。柯南愣了一下,连忙转回头,假装继续看电影,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怎么大家都在电影院接吻啊……
坐在柯南旁边的毛利兰,完全沉浸在电影的剧情里,时不时为银幕上的惊险情节惊呼,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小动作。而她身旁的毛利小五郎,早就靠着椅背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发出轻微的鼾声,与影院里其他观众的专注形成了滑稽的对比。
就在电影即将结束,银幕上开始滚动片尾字幕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尖叫突然划破了观众席的平静。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瞬间让所有人都惊醒过来,原本昏昏欲睡的观众纷纷抬头,顺着尖叫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屏幕前方的幕布上,赫然挂着一具尸体,尸体被绳子吊在顶部的钢架上,随着空调的风轻轻摇晃,惨白的脸在银幕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死人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观众席立刻陷入混乱,人们纷纷起身想要逃离,现场一片嘈杂。柯南立刻站起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推开人群朝着案发现场跑去,毛利兰也赶紧叫醒毛利小五郎,紧张地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电影院门口。目暮警官带着高木涉快步走进来,看到现场混乱的景象,眉头紧紧皱起。当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毛利小五郎时,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毛利老弟,怎么又是你在案发现场?”
毛利小五郎立刻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侦探的样子:“目暮警官,这可不能怪我,我只是来陪小兰看电影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兴奋——又有案件可以破解了。
经过初步调查,死者被确认是薄樱庭,而嫌疑人则锁定在了他的女友花吹雪、情人瞾雾山,以及好友柚木泽三人身上。柯南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着死者的衣着和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线索。他注意到死者的手腕上有一道细小的针孔,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异味,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
就在柯南想要进一步查看的时候,毛利小五郎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扔到了毛利兰怀里:“臭小鬼,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你玩的地方!赶紧到一边去,别妨碍警方办案!”
柯南揉了揉被勒得发疼的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乖乖待在小兰身边,眼神却依然紧紧盯着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不远处的爱丽丝看着柯南这副“身不由己”却依旧执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孩子每次遇到案件都这么有活力,跟平时的调皮捣蛋判若两人。
随着调查的推进,警方对三位嫌疑人进行了询问。花吹雪始终低着头,眼神空洞,只是反复说自己案发时在洗手间,没有见过薄樱庭;瞾雾山则表现得十分激动,指责花吹雪和柚木泽都有杀害薄樱庭的动机,还时不时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花吹雪;而柚木泽则一直沉默寡言,只是在提到花吹雪时,眼神里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毛利小五郎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胡乱揣测道:“我看凶手肯定是瞾雾山!你作为薄樱庭的情人,肯定是因为分财产不均,所以才痛下杀手!”
柯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毛利叔叔还是这么不靠谱。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表麻醉枪,瞄准毛利小五郎的后脖子,轻轻按下了扳机。随着“咻”的一声轻响,毛利小五郎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柯南连忙跑过去,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又拿出蝴蝶领带变音器,调成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然后躲到了椅子后面的角落里。
“大家请安静一下,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柯南用变音器发出的声音在影院里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目暮警官和高木涉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只有诸伏景光和爱丽丝相视一笑——他们早就知道柯南的真实身份是工藤新一,刚才柯南的小动作自然也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没有揭穿,只是安静地听着“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首先,死者薄樱庭的手腕上有针孔,衣服上残留着无色无味的药剂痕迹,这说明他是被人注射了药剂后失去意识,然后被吊起来伪造自杀现场的。”柯南的声音条理清晰,“而能做到这一点,并且有机会接近薄樱庭的,只有柚木泽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柚木泽身上,柚木泽的身体微微一僵,但还是强装镇定:“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害樱庭?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柯南冷笑一声,“你借着薄樱庭醉酒昏睡之际,将药剂注入他的体内,然后把他搬到案发现场,伪造了自杀的假象。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你在搬运薄樱庭的时候,不小心将他口袋里的钢笔掉在了地上,而那支钢笔上,有你的指纹。”
柚木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柯南话锋一转:“不过,你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真正策划这一切的,是花吹雪!”
花吹雪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你……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
“你有。”柯南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早就知道薄樱庭和瞾雾山的关系,也知道他欠了巨额债务,还让你替他还债。更重要的是,你曾经怀过薄樱庭的孩子,却在和他吵架时被他推下楼,导致流产,还因此患上了重度抑郁症。你对他的恨意早就积累到了顶点,所以你才诱导柚木泽,让他替你动手。”
“我没有诱导他!”花吹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我劝过他的!”
柚木泽突然抬起头,看着花吹雪,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决绝:“不怪她,是我心甘情愿被她利用。”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我也会理解她;就算全世界都不站在她身边,我也愿意成为她手里的那把刀,成为她的全世界。花吹雪做错了什么?她没有错!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瞾雾山和薄樱庭都该死!”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指着瞾雾山吼道:“瞾雾山这个贱人,明明知道花吹雪是薄樱庭的女友,还三番五次挑衅她,发那种恶心的床照,破坏别人的感情,还说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薄樱庭就更不是人了,他竟然对自己未出生的亲生孩子下手,把花吹雪推下楼导致流产!花吹雪患上重度抑郁症后,甚至想过自杀,是我把她从医院的天台上拉下来的!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们这些受害者,难道受害者就活该承受这些痛苦吗?”
柯南沉默了片刻,声音放软了一些:“我知道你很痛苦,也理解你对花吹雪的感情。但是,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更不能用杀人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惩罚自己?”柚木泽苦笑一声,眼泪流了下来,“那你们所谓的正义呢?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花吹雪被薄樱庭伤害,被瞾雾山挑衅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帮她;她患上抑郁症,想要自杀的时候,也没有人伸出援手。你们的正义来得太迟了,迟得让人心寒。难道非要看着她死,你们才甘心吗?”
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们知道她当时有多痛苦吗?她跟我说‘我的孩子没有了,柚木泽,你说是不是我不该活着’,她一直在自责,一直在否定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她原本是个活泼爱笑、善良开朗的女孩子,却因为薄樱庭和瞾雾山,把自己的人生都毁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好人有好报’,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要承受这么多苦难?”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都沉默了,毛利兰也红了眼眶,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毛利小五郎(其实是柯南),声音也变得有些沉重:“柚木泽,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杀人终究是违法的,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你犯罪的借口。”
诸伏景光走上前,看着柚木泽,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你对花吹雪的感情很珍贵,但你用错了方式。你这样做,不仅没能帮到她,反而把自己也推向了深渊,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花吹雪看着柚木泽,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懊悔地捂住脸:“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恨他,如果我早一点阻止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她抬起头,看着柚木泽,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没有如果。”柚木泽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依旧带着温柔,“能陪在你身边,帮你做一些事情,我不后悔。”
就在这时,瞾雾山突然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真是感人啊,可惜再怎么感人,也改变不了你们杀人的事实。”
柚木泽猛地转过头,看着瞾雾山那张得意的嘴脸,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快步冲过去,重重地扇了瞾雾山一巴掌,怒吼道:“你他妈真是个臭婊子!你得意什么?”
“等等!”目暮警官和高木涉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瞾雾山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得意什么?我得意的是,我只用了一点手段,就毁了你们两个人的人生!我说得不对吗?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花吹雪,你以为薄樱庭是真的爱你吗?他晚上跟我说,他只是跟你玩玩,说你在床上一点情趣也没有,就是个木头!”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挑衅:“不怪我哦,要怪就怪你的男人薄樱庭不忠诚,管不住自己。如果他能守得住底线,就算我长得再漂亮,再怎么勾引他,他也不会跟我走。我承认我不道德,我就是贪图他的钱,他欠的那些债务,大部分都给我花了,而他却让你替他还。你说你是不是很傻?”
爱丽丝看着瞾雾山这副毫无悔意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走上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你说错了一点,‘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句话本身就是错的。”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而且,我觉得你很可怜。你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交易的工具,以为靠年轻和美貌就能换来想要的一切,却不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人终究会老去,美貌也会消逝,如果你一味地依靠男人,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她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诸伏景光,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所说的独立,不是不能依靠男人,而是学会在感情里保持自我,学会借力打力,而不是把自己的人生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还有,你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你想的那样。柚木泽不是,我的男人景光不是,毛利小五郎叔叔、目暮警官、高木涉,还有柯南,他们都不是。”
毛利兰也连忙点头,附和道:“爱丽丝姐姐说得没错!像爸爸虽然平时不靠谱,但他对我和妈妈都很好;景光哥哥对爱丽丝姐姐也很温柔,还有柯南,他也很善良勇敢。不能因为薄樱庭一个人,就否定所有男人。”
瞾雾山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爱丽丝和毛利兰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人鄙夷的目光,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狼狈地低下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影院里的空气渐渐平静下来,警笛声再次响起,柚木泽被高木涉带上手铐,缓缓走向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花吹雪,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温柔,轻声说道:“好好活下去,别再为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花吹雪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诸伏景光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