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早就等得脚底板发痒,见最后一人也下了水,当即拎着工兵铲走在最前头。刚迈出几步,却猛地顿住脚,低头瞅着没过脚面的积水,皱起眉:“哎,这水看着不急啊,怎么前儿说深不可测?”
“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黑瞎子说着,朝着解雨辰挤眉弄眼,“不过这队伍里,眼神不好的怕是不止我一个。”
“你闭嘴。”解雨辰耳根微红,没好气地回了句。
吴三省无奈摇头,转头叮嘱众人:“这水看着浅,底下全是冲击来的沉积物,指不定藏着蛇,都当心点。”
“蛇”字一出口,拖把那伙人顿时僵住,脚都不敢挪了。
一行人沿着井道往里走,脚下的积水渐渐漫到小腿。忽然,胖子踢到个滑溜溜的东西,弯腰一摸,举起来嚷嚷:“这啥玩意儿?白白嫩嫩的,跟塑料大棚膜似的。”
吴三省、黑瞎子和小哥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了然。“这是蛇蜕。”吴三省沉声道。
“蛇蜕?”潘子倒吸口凉气,“三爷,什么样的蛇能蜕这么大的皮?莫不是成精了?”
吴邪眼睛发亮:“传说西王母身边有蛇母,原以为是瞎编的,看来是真的!”
黑瞎子啧啧称奇:“本瞎子今儿算是开眼了,这蛇要是活着,不得有碗口粗?”
“这么大的蛇,怕不是怪物?还活着吗?”解雨辰皱眉打量四周,警惕地听着动静。
“放心,这蛇蜕有些年头了。”吴三省摸了摸蛇蜕的边缘,“而且这么干净,定是这蛇威慑力大,其他东西不敢靠近。正好,咱们就在这儿歇脚。”
拖把脸都白了:“三爷,在这儿歇?万一……”
“不想待就回之前的营地去。”吴三省头也不抬。
拖把一想到来时路上的蛇,顿时怂了,抱着背包缩到角落:“我、我在这儿待着。”
众人放下装备,各自找地方休息。吴三省拉着吴邪坐到一块干燥的石头上,其他人见状,识趣地走远了些。
吴邪瞅着三叔欲言又止的模样,先开了口:“三叔,你要是想劝我回去,就别说了,我不走。”
“你怎么就不懂?”吴三省恨铁不成钢,“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是吴家独苗,安安分分在吴山居当老板不好吗?”
“什么老板?连员工工资都开不起的老板?”吴邪提高了音量,“这事儿怎么跟我没关系?引大家来的录像带,有我一份!我还在阿宁的录像带里,看到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吴三省眼神骤变,喉结滚动了下。
“文锦阿姨的笔记里提到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吴邪盯着他,“你还觉得跟我没关系吗?”
“文锦的笔记?”吴三省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在哪儿?给我!”
吴邪拍开他的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吴三省沉默片刻,松了手:“你问。”
“日记里说三盘录像带,一盘给我,一盘给阿宁,第三盘是不是在你手里?”吴邪伸出三根手指。
“是。”
“那定主卓玛也给你带话了?”
吴三省掏出酒壶灌了口,声音沉了下去:“是,就在你跟阿宁在魔鬼城那晚。”他顿了顿,缓缓道出实情,“定主卓玛肯定见过文锦,我当场就拆穿了,但她说是文锦安排的。文锦想借这法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这儿来。老太太还说,文锦在前面留了条近路,能更快进雨林……我知道,那可能是见她的最后机会。”
“所以你信她还活着?”
吴三省笑了笑,眼里带着点希冀:“要是她不在了,那盘录像带早寄出来了。她一定活着。”
“可录像带为什么寄给我?”吴邪不解,“还有阿宁,她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阿宁的录像带是我给的。”吴三省坦言,“我知道她老板对这事儿感兴趣,需要她的人跟物资开路。所以让小哥带录像带去找他们,当投名状。”
“是你把阿宁卷进来的?”
“我只给了信息,决定权在她自己。”吴三省叹了口气,“那丫头怎么没来?”
“她说以后不干这行了。”
“也好。”吴三省点点头,“远离这行,能平安顺遂一辈子。”
吴邪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三叔,你知道‘他’吗?宝盖头的‘他’,文锦阿姨笔记里说,连她都害怕的那个‘他’。”
吴三省浑身一震,猛地攥紧酒壶,脸色凝重起来:“你把日记本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