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呀?”乐嫣停下脚步,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张起灵,他手里还攥着她刚才递过去的半块饼干,眼神懵懂又执着。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微微歪头,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脚步却依旧紧跟着
乐嫣无奈地笑了笑,想起之前他想牵自己的手被躲开时那茫然的样子,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呀,总靠这么近不太好的。”她看着他懵懂的表情,心里软乎乎的,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发——可张起灵身形高大,她伸直胳膊也够不着,只能悻悻地想收回手。
谁知张起灵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竟主动微微蹲下身,将头顶凑到她手边。
乐嫣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好了,这些天你也累坏了,快去房间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快步往黑瞎子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没敢回头——怕看到他那副委屈又不解的样子,自己又忍不住心软。
身后的张起灵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果然闪过一丝委屈,像被主人冷落的大型犬,默默站在原地,直到那扇门关上,才失落地收回目光,在走廊尽头找了个角落坐下,视线却始终黏在那扇门上。
此时房间里,黑瞎子正忙着给乐嫣收拾东西,一边叠着刚找出来的干净毛巾,一边絮絮叨叨地介绍:“这个是台灯,按一下就亮了;那个是空调,热了就调冷风……”
乐嫣乖乖听着,时不时点头,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墙上还贴着几张泛黄的旧报纸,透着点烟火气。
到了浴室,黑瞎子已经帮她放好了一缸温水,水面上还飘着几片玫瑰花瓣。“这个是沐浴露,挤一点擦身上,泡泡冲干净就好。”他指着架子上的瓶子,又拿起一个圆圆的东西,“这个是浴球,打泡泡用的,很方便。”
交代清楚了,他才转身出去,临走前不忘叮嘱:“有事儿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等门关上,乐嫣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浴缸边,戳了戳漂浮的花瓣,又拿起沐浴露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哇,真方便呀。”她小声感叹着,褪去身上沾满沙尘的衣服,轻轻滑进温水里。
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泡软了。她舒服地叹了口气,指尖划过手臂,忽然发现,之前在雨林里被树枝划伤的疤痕竟然消失了。
等洗完澡,她拿起黑瞎子准备的浴巾擦拭身体,还没用力那里就泛起一片淡淡的红痕,乐嫣吓了一跳,只能放轻动作,轻轻裹好浴巾,换上黑瞎子早就备好的白色丝绸睡裙
她刚整理好裙摆,门外就传来黑瞎子的声音:“嫣儿,洗完了吗?”
“嗯,洗完了。”
黑瞎子推门进来,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发梢和睡裙上晕开的水渍,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头发还没干,我给你吹吹。”他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插上电,按下开关,“嗡”的一声轻响吓了乐嫣一跳,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别怕,这个是吹风机,吹头发的,很快就干了。”黑瞎子关掉开关,柔声安慰,等她放松下来,才重新打开,温热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乐嫣起初还有些紧张,后来渐渐放松下来,任由暖风裹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笼罩过来,舒服得快要眯起眼睛。黑瞎子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耳廓,引得她微微一颤,脸颊也跟着发烫。
不一会儿,头发就吹干了,蓬松柔软地披在肩上。黑瞎子关掉吹风机,看着眼前的人儿,眼尾泛红,嘴唇水润润的,像颗刚剥开的荔枝。他没忍住,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好了,睡吧。”
乐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小声问:“你……你怎么还不走呀?”
黑瞎子笑了笑,也跟着躺到外侧,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等你睡着了我就走。”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乐嫣知道他性子执拗,说了就不会改,只好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平稳悠长,黑瞎子才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手臂收得更紧了些,鼻尖蹭着她发间的清香,也渐渐沉入梦乡。
房间外的走廊里,张起灵依旧坐在那个角落,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映出他眼底的执着与茫然,不知过了多久,才靠着墙壁缓缓闭上眼,却依旧保持着随时能惊醒的姿态。
夜渐渐深了,房间里的呼吸声均匀交缠,走廊里的身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