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王默坐在水玉床边，看着窗外游过的鱼群。

水下的光很暗，不像人类世界那样有暖暖的阳光。

她摸了摸手腕，那里已经没有锁链了，可心里总觉得像还捆着什么。

水王子走了进来，手里凭空多出一盘米糕，递到她面前。“吃点东西。”

王默拿起一块，慢慢咬着。米糕软软的，带着点甜味，不算难吃。

两人没说话，殿里只有水流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王默抬头问：“你说的，让我见妈妈，还算数吗？”

水王子点头：“算数，但要等一阵子。”

王默低下头，没再问。她知道追问也没用。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波动，水王子皱眉：“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是毒娘娘。

她戴着面具，看着水王子，语气带着点嘲讽：

“我前脚才把这女孩送回人类世界，后脚没几天，又被你抓回来了？”

水王子脸色沉了沉：“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毒娘娘走近几步，目光落在王默身上。

“她是人类，你把她锁在湖底这么久。

人类需要阳光，需要同伴，总待在这儿，她会受不了的。”

王默捏着米糕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我会照顾好她。”水王子挡在王默身前，“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照顾？”毒娘娘轻笑一声，“把人困在水里，这叫照顾？

而且你关着她，她怎么去救人？幸灵还等着她帮忙呢。”

提到幸灵，王默猛地抬头：“店长姐姐她……”

“她还在静养，元神受损的事，没那么快好。”毒娘娘看向王默。

“你若一直被困在这儿，别说帮她，连你自己都要垮掉。”

水王子眼神冷了下来：“她的事，我会处理。你可以走了。”

“我偏不走。”毒娘娘站定，“水王子，你明知道她不属于这里，硬把人留下，有意思吗？

她是人类，有自己的世界要守，你这样做，跟拦着她救人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拦着她，我是在保护她！”水王子声音高了些，“人类世界那么危险，她回去只会受伤！”

“受伤也比被困着强！”毒娘娘反驳，“她有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替她决定？”

两人争执起来，声音在殿里回荡。王默看着他们，心里乱糟糟的。

她想回去，想救店长姐姐，想妈妈，可水王子说的“保护”，似乎也不是假的。

吵了一阵，水王子深吸一口气，看向毒娘娘：“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放她走。”

毒娘娘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没再逼他，只是走到王默身边：

“你自己想清楚，是要一直待在这里，还是回去做该做的事。”

王默咬着唇，没回答。

水王子挥手变出一杯水，递到王默面前：“喝点水。”

王默接过来，指尖碰到杯子，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些。

毒娘娘在旁边看着，没再说话，也没离开，就那样站在殿里，像是在等什么。

水王子看了她一眼，没理，只是对王默说：“累了就躺下歇会儿。”

王默摇摇头：“我不困。”

她放下水杯，看向毒娘娘：“毒娘娘，人类世界……现在还好吗？”

“不好。”毒娘娘直言，“少了你和伙伴们，很多事都没人管。

文茜还在冒充你，大家都被蒙在鼓里。”

王默的心沉了下去：“伙伴们……还没想起我吗？”

“暂时没有。”毒娘娘说，“但只要你回去，总会有办法的。”

水王子听到这儿，脸色更差了：“你不必跟她说这些。”

“我不说，她就不用面对了？”毒娘娘挑眉，“水王子，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王默站起身，走到水王子面前：“水王子，让我回去吧。我想帮店长姐姐，想让伙伴们想起我。”

水王子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就这么确定，回去不是自讨苦吃？”

“就算是，我也想试试。”王默语气很坚定，“那是我的责任。”

水王子沉默了，没立刻答应，也没拒绝。

毒娘娘在旁边说：“你看，她自己都想回去。困住她的人是你，不是她不想走。”

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水流声在耳边响。

王默看着水王子，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水王子才缓缓开口：“我可以让你回去，但不是现在。”

王默愣住：“为什么？”

“我需要准备一下。”水王子说，“至少，要确保你回去后，不会立刻陷入危险。”

王默还想说什么，毒娘娘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追问。

“行，我等你准备。”毒娘娘开口，“但别让我们等太久，幸灵那边耽误不起。”

水王子没理她，只是对王默说：“米糕再吃点，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王默拿起一块米糕，慢慢吃着。她不知道水王子说的“准备”要多久，但至少，他松口了。

这就像在黑暗里看到了一点光，虽然微弱，却让人有了盼头。

毒娘娘在殿里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样子是打算一直等着。

水王子也没赶她，只是守在王默身边，偶尔说句话，问她要不要喝水，或者要不要看看外面的鱼。

王默一一应着，心里却一直在想人类世界的事。

她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但不管怎样，她都想回去看看。

水下的光依旧很暗，可王默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片黑暗，好像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透进了一点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