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伯宰被黄粱梦半推半就地离开了极星渊喧闹的中心。
两人身形几个闪烁,便已跨越山河,回到了结束不久、尚残留着灵力激荡痕迹的青云大会旧址。
此刻的会场空旷寂寥,与昨日的喧嚣鼎沸判若两地。
只有零星几个负责清扫整理的弟子。
黄粱梦闭目凝神,周身那似真似幻的气场缓缓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涟漪,细细感知着每一寸空间。
他追寻着那与他同源而生的、微弱却独特的联系。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周身的梦幻光晕明灭不定。
他睁开眼,妖异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沮丧,摇了摇头。
黄粱梦“没有……感觉不到。明明之前那么清晰……”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甘和茫然。
纪伯宰看着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原本还想再逗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伯宰“行了,许是时机未到。先回去从长计议。”
一路上都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
那蔫头耷脑的模样,与他平日慵懒梦幻、带着点小傲娇的样子判若两人。
纪伯宰走在他旁边,用眼角余光瞥见这厮罕见的消沉状态,心里觉得有趣又有点……嗯,大概是一点点看不过眼。
他纪伯宰赢了比赛,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身边跟着个这么丧气的玩意,多影响他胜者的气场啊?
于是,纪伯宰故意清了清嗓子。
纪伯宰“喂,我说,”
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黄粱梦
纪伯宰 “不就是没找到吗?至于这么垂头丧气的?你看本君,输了……哦不,本君从来不会输!”
他立刻纠正,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纪伯宰“我是说,就算遇到点小挫折,那也得保持风度,像我这样,胜不骄……呃,败不馁?不对,本君从无败绩!”
黄粱梦连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黄粱梦“……闭嘴。”
纪伯宰“嘿!”
纪伯宰来了劲儿,绕到他前面,倒退着走,面朝着他,开始指手画脚地分析。
纪伯宰“要我说啊,你那双生肯定是个胆小鬼!知道本君在此,吓得躲起来了!不然以本君这滔天的气运,加上你那么一点点微末的感应,怎么可能找不到?”
黄粱梦终于抬起眼皮,丢给他一个“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黄粱梦“什么微末的感应?!我法力那么强,明明就是这个人十分不靠谱!我与他/她是双生之毒,天生合该在一块。”
他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纪伯宰“诶,你说,你那双生会不会是嫌你长得没本君好看,所以不好意思出来相见啊?”

这话一出,黄粱梦终于被这臭屁到极致的话激得炸了毛,桃花眼瞪得溜圆。
黄粱梦“纪伯宰!你还要不要脸?!”
纪伯宰“要脸干嘛?有实力就够了!”
纪伯宰见他终于有了点精神,哈哈大笑,伸手想去揉黄粱梦的头发,被对方一脸嫌弃地躲开。
黄粱梦气得脸颊鼓鼓的,磨着牙,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嚣张又自恋的家伙。

纪伯宰“行了行了,我告诉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揽住黄粱梦的肩膀,虽然又被嫌弃地甩开。
嘴里还絮叨着各种不靠谱的寻人方案和自吹自擂。
黄粱梦依旧板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跟他这个蠢货计较,纯属自己找气受。
—
回到无归海,黄粱梦屁股还没坐稳。
纪伯宰就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个风流戏谑的笑容。

纪伯宰“哎呀,赢了大会,身心俱疲,得去放松放松。走,陪本君去花月夜喝两杯。”
黄粱梦“花月夜?”
黄粱梦虽然对世俗之事了解不深,但也隐约知道那是极星渊最有名的……风月场所。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耳尖都染上绯色,猛地摇头,说话都结巴了。
黄粱梦“你、你自己去!那种地方……我、我才不去!”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那花月夜是什么洪水猛兽。
纪伯宰“哟,还害羞了?”
纪伯宰笑得更加促狭。
纪伯宰“放心,就是听听曲儿,喝喝酒,又不会吃了你。走吧走吧,见见世面!”
说着,也不管黄粱梦愿不愿意,直接对着他就往外走。
黄粱梦挣扎不过,被纪伯宰半拖半拽地拉到了花月夜门口。
楼内丝竹管弦之声靡靡,莺歌燕语隐约可闻,香气馥郁。
黄粱梦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纪伯宰“真没劲。”
黄粱梦“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纪伯宰看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撇撇嘴。
纪伯宰“那你在这儿等着,本君自己去快活了。”
说罢,整了整衣袍,潇洒地迈步而入。
黄粱梦如蒙大赦,赶紧躲到街角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背对着那灯火辉煌的花月夜,努力平复心跳。
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只想赶紧离开。
然而,就在他心神不宁、暗自抱怨纪伯宰不靠谱之时——
一丝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感应涌上心头。
那感觉……是离恨天!
那人就在这里?!在这花月夜之中?!
他抬手施法结印,金色的光线顺着感应涌入二楼的阁楼。
黄粱梦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着雕梁画栋、充斥着红尘痴怨的建筑,桃花眼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苦苦追寻的双生,真在这种地方?
还是男子?
男子也就罢了,怎是个下流坯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