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学凝视良久,将纸笺折入袖中。烛火跃动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映出几分温柔。
李应龙焦灼不安地等待着,手不停地摩挲手上的扳指。
叶严和手下们护送着一顶轿子出现,李应龙连忙匍匐在地,惶恐。
“李应龙拜见侯爷。”
叶严撇了一眼李应龙,目光扫过他手上扳指。
一身白衣的陆嘉学带着白帷帽坐在轿子里,手上拿着沉香木珠串。
陆嘉学“可真是好久未见了。”
李应龙鬓角沁出了冷汗:“侯爷,小的被人陷害遭官府通缉,一路逃亡进京已经走投无路,还望侯爷看在小的之前为您卖命的份上,救救小的吧!”
“少废话,东西呢?”
“若侯爷能答应安排我出海避祸。”
“侯爷能亲自来,自然能答应你的要求。”
“多谢侯爷!”李应龙打量:“那等我登船之时,我必将东西交出。”
陆嘉学瞟了眼叶严,叶严拔刀对着李应龙的脖子:“大胆!还敢跟侯爷讨价还价!”
“除了我手上的东西,我、我还有个重要信息可先禀报给侯爷,以表诚意!”
陆嘉学“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孙承武被时任大理寺正的罗老太爷审讯时,曾留下一份证词在罗老太爷手上。但罗老太爷一直没有拿出来,那份证词八成还留在罗府。”
陆嘉学眯起眼睛。
不远处,罗慎远带着祈安等人悄悄埋伏就位。
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后,佘清猗一身利落的青灰色骑射服,长发挽成男子发髻,脸上覆着一张精致的银制面具,阳光透过叶隙在她面具上跳跃。她身侧,商陆同样以面具覆面,气息收敛得几乎与山林融为一体。
佘清猗耳朵微动,目光敏锐地锁定了罗慎远等人藏身的方向,那里偶尔反出一点金属的光泽。
佘清猗“商陆。”声音极轻,几乎被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你探到在这附近徘徊窥视的,可是那边的人?”
商陆凝神望去:“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是敌非友。”手按上腰间短刃:“可要属下带人去清理干净?”
佘清猗“不必。”抬手制止,再次看向那辆静谧的马车,眼神了然:“李应龙不能留,但也不该脏了咱们的手。”目光转回罗慎远的方向,如同冷静的观棋者:“正好,有人迫不及待想当这把刀,我们为何不成全?”
李应龙脖子上被叶严架着刀,有些慌:“都督,只要您答应小人出海,小人一定将东西交给您!”
陆嘉学冷笑:“你以为你不交出东西,我就找不出来了?就算我今日杀了你,那东西真被送去大理寺,你当我没办法截下来?”
李应龙愣住,陆嘉学看着李应龙有些生厌,冷漠的挥挥手。
此时不远处跑来的罗宜宁透过树林缝隙似乎看到一群人黑衣面具,一惊,下意识避入草丛,不时回头看向后面有没有人追来。
叶严冷笑:“来人,拖到远处把他埋了。今日远景阁人多,别脏了地方节外生枝。”
李应龙突然一跃而起,发狂般地想要突出重围。
罗慎远等人身穿黑衣飞身而出。
祈安带人和叶严战在一处, 李应龙趁机逃走,向罗宜宁藏身的方向而去。
就在李应龙连滚带爬地冲向罗宜宁藏身灌木丛的刹那,另一侧树林中,数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疾掠而出,为首之人青灰劲装,鬼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身形极快,如一阵疾风掠过,在李应龙即将触及灌木的瞬间,凌空一掌拍在李应龙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