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客厅,见安陵容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方素帕,神色慌张。
“妹妹怎么来了?”年世兰坐下,语气平淡。
安陵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急切:“姐姐,出事了!太后宫里的嬷嬷,查到您让周宁海往宫外送东西,还问了当铺的人,好像知道您在偷偷变卖首饰衣物!”
年世兰心中一凛,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哦?有这种事?我不过是觉得那些首饰衣物放着可惜,想换成银子,补贴宫里的用度,怎么?这也犯法了?”
安陵容连忙摇头:“姐姐别误会,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担心,太后和皇上知道了,会误会您想私藏钱财,图谋不轨。”
年世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安陵容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臣妾是从太后宫里的小太监那里听来的。臣妾知道姐姐的心思,不想让姐姐出事,所以特意来告诉您。”
年世兰心中冷笑,安陵容这么殷勤,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她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讨好自己,或者打探自己的底细。
“多谢妹妹告知。”年世兰语气平淡,“不过你放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太后和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
安陵容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姐姐真的不怕?太后最忌妃嫔私藏钱财,若是被她抓住把柄,怕是会重罚您。”
“怕什么?”年世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如今不过是个没了靠山的贵妃,就算太后想罚我,也不会太过分。再说,我变卖首饰衣物,也是为了节省宫里的开支,皇上知道了,只会夸我懂事。”
安陵容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点点头:“姐姐说得是。是臣妾多虑了。”
年世兰看着她,又开口道:“妹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往后,这种事你少管。太后宫里的人,心思复杂,你若是不小心被卷进去,只会惹祸上身。”
安陵容连忙点头:“臣妾知道了,多谢姐姐提醒。”
又聊了一会儿,安陵容起身告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年世兰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安陵容的到来,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必须加快速度。太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
周宁海走进来,语气担忧:“娘娘,安陵容的话可信吗?太后真的查到了?”
“可信不可信,都要做好准备。”年世兰语气坚定,“你立刻去当铺,把那些首饰衣物都赎回来,暂时不要再变卖了。另外,让苏州的管家加快修整宅院的进度,争取下个月就能入住。”
“是,娘娘!”周宁海应声退下。
颂芝从房里走出来,神色担忧:“娘娘,太后真的会怪罪您吗?”
“不会。”年世兰摇摇头,“太后不过是试探我。她若是真的想罚我,就不会只让嬷嬷去查,而是直接告诉皇上了。她这么做,无非是想看看我是不是有二心。”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颂芝,你记住,在这宫里,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安陵容。她今日能来告诉你消息,明日就能把你的消息卖给别人。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保全自己。”
颂芝认真地点点头:“奴婢记住了。”
年世兰看着她,又拿起那本《菜根谭》,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句话,‘嚼得菜根,百事可做’。往后到了江南,我们或许会过苦日子,但只要能守住本心,踏实做事,就一定能活下去。”
颂芝接过书,轻声念道:“嚼得菜根,百事可做。奴婢明白了,娘娘。”
年世兰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江南的烟雨,仿佛就在眼前。
她知道,前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她和颂芝、周宁海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挣脱这红墙枷锁,过上安稳的日子。
书房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映着两人的身影。
年世兰看着颂芝认真读书的模样,心中满是希望。她不仅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还要为身边的人铺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