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章台宫的玉阶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辉，扶苏捧着那卷写满生计之法的竹简，脚步沉稳却难掩心中的郑重。殿内静谧，只闻秦始皇批阅奏章时翻动竹简的轻响，案上青铜灯的火苗静静跳动，映得龙椅上那人的侧脸愈发威严。

“儿臣扶苏，叩见父皇。”他躬身行礼，声音在殿内回荡。

秦始皇抬眼，目光如炬，落在他手中的竹简上：“何事需这般郑重？”

“父皇，前些时日儿臣所言退役老兵生计艰难之事，灵溪姑娘已想出具体法子，不仅能解老兵之困，更可惠及天下百姓。”扶苏双手将竹简高举过顶，“此乃她亲笔所书，从营生之技到长远之策，皆有详述，恳请父皇御览。”

内侍接过竹简呈至案前，秦始皇展开细看，眉头先是微蹙，随即便被竹简上的内容吸引。从蜂窝煤的配料比例、模子样式，到分等售卖的法子，字字透着实用；陶瓷烧制的选土、控火之术，标注得细致入微；桑蚕养殖从选种、喂食到缫丝的步骤，棉花种植的时令、田间管理，条理分明；而炼制细盐一节，特意强调“盐需掌于朝廷，设官监造，防私贩乱市”，更是说到了他心坎里。最后提及召集乞丐流民，分门别类传授技艺，“授人以渔而非施人以食”的理念，让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这蜂窝煤，烧起来当真比柴薪省便？”秦始皇抬眸问道，指尖在竹简上划过，“陶瓷按此法烧制，能耐用多少？”

“灵溪姑娘言，蜂窝煤孔洞通气，火旺且持久，一户人家冬日用度可比柴薪省三成；陶瓷经三淘三炼，烈火猛攻后慢降温，质地坚硬如石，寻常磕碰不易裂。”扶苏一一回禀，“至于桑蚕与棉花，若能推广，百姓冬可着棉、夏可着丝，再不必为寒衣发愁；流民学得手艺，自能安身立命，天下再无游乞，实乃长治久安之策。”

秦始皇将竹简合起，指尖在案上轻叩，殿内一时无声。扶苏屏息等待，见父皇嘴角似有微扬，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这女子，倒有几分济世之才。”秦始皇沉声道，“老兵之事，便依她所言，在咸阳城外设坊，让老兵们先试做蜂窝煤与陶瓷，所需物料由少府调拨。桑蚕、棉花，令农官选三辅之地试种，派专人记录成效。”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扶苏：“流民乞丐，着地方官统计数目，就近设坊教习，你总领此事，遇有难处可直接上奏。”

“儿臣遵旨！”扶苏深深叩首，心中既有推行良策的振奋，亦有对灵溪智谋的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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