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我们还发现他最近抵押了部分公司股权，资金流向不明。”
财务动机逐渐清晰。一个陷入赌博泥潭的金融大亨，很可能因此欠下巨额债务，引来杀身之祸。
此时，技术科成功恢复了“清算日”文件。里面的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关于如何操纵几只小盘股的价格，通过做空获利。计划的实施日期，正是昨天。
“王峰在策划一场金融市场操纵，”张正震惊地说，“如果成功，可能获利数亿。”
“如果失败，或者被人发现呢？”楠黎反问。
“那他将面临巨额赔偿和刑事指控。”李响接话，“身败名裂是必然的。”
案件的动机又多了一层。王峰可能不是因为债务被杀，而是因为他的计划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下午，尸检初步报告出炉。赵主任在会议室向专案组汇报：“死者确系氰化物中毒死亡，但在尸检中，我们发现了这个。”
投影屏幕上出现死者右臂的照片。在肘部内侧，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小针孔。
“注射痕迹，”赵主任放大图像，“我们在针孔周围检测到局部麻醉剂的残留。死者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注射了某种物质。”
“氰化物不是通过咖啡摄入的吗？”张正问道。
“咖啡中确实检测出氰化物，但剂量不足以立即致命。真正的死因是直接注入血液的大剂量氰化物。”
案情突然复杂起来。死者先被注射氰化物，然后凶手又伪造了咖啡投毒的现场？
「双重谋杀手法，」柯南分析，「凶手想误导调查方向。」
楠黎沉思片刻，问道：“注射痕迹的形成时间？”
“根据炎症反应判断，注射发生在死亡前1到2小时。”赵主任回答。
“也就是说，死者可能在八点到九点之间被注射，但直到十点后才死亡？”李响疑惑地问。
赵主任点头：“氰化物静脉注射本应瞬间致命，但如果有解毒剂或延缓剂同时注入，死亡时间可以被推迟。”
凶手的精心策划令人不寒而栗。不仅制造了密室，还使用了复杂的毒杀手法，显然是个高智商罪犯。
楠黎重新审视案件时间线：王峰八点四十分进入办公室并锁门；八点到九点之间被注射氰化物；十点后死亡；十点二十三分到十点二十五分监控出现两分钟空白；今早六点半被发现死亡。
“监控空白的两分钟，”楠黎突然说，“不是为了进入办公室，而是为了离开。”
张正一愣：“什么意思？”
“凶手一直在办公室内，”楠黎解释，“从八点四十分开始，他和王峰一起在办公室里。在毒发后，他利用监控空白的两分钟离开，并重新锁上门。”
“但门是从内部锁上的...”
“如果有备用权限卡或者黑客手段，是可以做到的。”技术科王主任插话，“这种电子锁系统理论上可以被绕过。”
“查一下谁的权限卡能在非工作时间打开这扇门。”张正命令道。
调查发现，除了王峰本人和清洁工外，只有三个人拥有32层的夜间访问权限：公司首席运营官李娜，财务总监张伟，以及王峰的私人助理赵琳。
这三人立即成为重点嫌疑人。
李娜，三十八岁，公司二把手，据传与王峰有理念分歧，对王峰近期的风险投资策略强烈反对。
张伟，四十二岁，负责公司财务，最近因王峰频繁调动大额资金而多次与之发生争执。
赵琳，二十八岁，王峰的私人助理，跟随他五年，关系密切。有员工透露他们可能有暧昧关系。
楠黎决定分别与三人谈话，首先从李娜开始。
李娜表现得冷静而专业，穿着剪裁得体的商务套装，眼神锐利。她在会议室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从容。
“王总的去世是公司的巨大损失，”她语气平稳，“我们正在配合警方调查。”
“你昨晚在哪里？”楠黎直接问道。
“我在家，独自一人。大概九点半就休息了。”李娜回答，“公司最近压力很大，我睡得很早。”
“有人能证明吗？”
李娜微微皱眉：“没有。我独居。”
“你与王峰最近有分歧？”楠黎转换话题。
“是的，”李娜坦然承认，“他最近几个月的投资决策越来越冒险，我担心会危及公司。我们上周还为此激烈争吵过。”
“你知道他赌博吗？”
李娜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化，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没逃过楠黎的眼睛：“有所耳闻，但没有证据。”
「她在隐瞒什么，」柯南判断，「提到赌博时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楠黎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结束了谈话。李娜离开时步伐稳健，但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接下来是财务总监张伟。与李娜的冷静不同，张伟显得紧张不安，不断擦拭额头的汗水。
“我昨晚在办公室加班到十一点，”不等楠黎提问，张伟就主动说道，“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你在32层加班？”
“不，我在30层，财务部所在楼层。我昨晚根本没上32层。”
“你与王峰最近有财务上的分歧？”楠黎问道。
张伟的汗水更多了：“是的...他最近频繁调用大额资金，又不说明用途。作为财务总监，我很难做账。”
“你知道这些资金的去向吗？”
“不清楚...王总说是私人投资，不允许我过问。”张伟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但我怀疑与澳门有关。”
最后一个问话的是赵琳。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双手一直紧张地揉搓着一张纸巾。
“我昨晚七点就下班了，”她声音哽咽，“和王总一起乘电梯下楼的。”
“你们一起离开？”楠黎注意到这个细节。
赵琳点头：“是的，王总说他要回来加班，让我先走。”
“他当时状态如何？”
“很正常，就是有点疲惫。”赵琳用纸巾擦拭眼角，“王总最近压力很大，经常失眠。”
“你知道他压力大的原因吗？”
赵琳犹豫了一下：“可能与公司的资金问题有关。他前几天提到过有个大项目，成功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项目凤凰？”楠黎试探地问。
赵琳明显愣了一下：“你...你知道？”
“我们恢复了部分数据，”楠黎没有透露更多，“关于这个项目，你还知道什么？”
“不多，”赵琳摇头，“王总很少和我谈工作细节。但上周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李总的争吵，好像是因为这个项目。”
“李娜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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