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糕的香甜透过纸袋缝隙钻出来时，陆星眠的鼻尖突然一酸，他低头看着递到面前的白色纸袋，上面老周糖糕的字样在路灯下格外清晰，和早上画室楼下掉在地上、沾了灰尘的那袋一模一样
“怎么不吃？”陆沉舟坐回驾驶座，侧头看他，眼底映着窗外的霓虹，软得像化了的糖，“刚问过老板，这是今天最后一锅，还热着”
陆星眠没说话，伸手接过纸袋，指尖碰到温热的纸袋壁，突然想起早上自己摔门而去的样子，他拆开纸袋，拿起一块糖糕，咬下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芝麻的香、糖霜的甜，混着面粉的软糯，在嘴里散开，小时候每次考了好成绩，爸爸都会买给他们吃，后来爸爸走了，就换成了哥哥
“好吃吗？”陆沉舟发动车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在等待夸奖的孩子，“嗯”陆星眠点头，声音有点闷，“比早上的好吃”，后座的刘蔓忍不住笑了“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心有灵犀，沉舟刚才下车买糖糕，还特意跟老板说，要多放芝麻，说他弟弟爱吃”，陆沉舟的耳朵微微泛红，伸手揉了揉陆星眠的头发“别听她瞎说，老板本来就多放了”
陆星眠咬着糖糕，没揭穿他的谎言，他看着哥哥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踏实，就像小时候哥哥骑自行车带他去买糖糕，他坐在后座，抱着哥哥的腰，一点都不害怕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陆沉舟把刘蔓带来的证据和施工图纸整理好，放在公文包里，又给公安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约定好明天上午十点去报案，挂了电话，他转身看见陆星眠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速写本
“还没睡？”陆沉舟走过去，看见速写本上画的是老房子的客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桌上摆着文件袋和照片，角落里还画了一块小小的糖糕，“刚画完”陆星眠把速写本递给他，“我想把今天的事画下来，以后想起来，也有个纪念”，陆沉舟接过速写本，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上的糖糕，眼眶有点热“画得很好，比之前的都好”，“真的吗？”陆星眠眼睛亮了起来，“那等这件事结束，我画一幅全家福，挂在客厅里”，“好啊”陆沉舟笑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画框，挑你喜欢的样式”，两人聊了一会儿，陆星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陆沉舟把速写本还给她，“我再整理一下证据，很快就睡”，陆星眠点了点头，走进卧室，却没关门，他靠在门板上，看着客厅里的陆沉舟，哥哥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施工图纸，眉头微微皱着，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确认细节，灯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既坚定又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陆星眠听见客厅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他探头出去，看见陆沉舟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又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拿起桌上的糖糕纸袋，里面还剩下两块糖糕，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冰箱，好像在珍藏什么宝贝
“哥，早点睡”陆星眠轻声说， 陆沉舟回头看他，笑了笑“知道了，你也赶紧睡”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陆星眠的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明天会是一场硬仗，但只要和哥哥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早上，陆星眠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的，他走进厨房，看见陆沉舟正在煎鸡蛋，刘蔓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醒了？快来吃早饭，吃完我们就去公安局”刘蔓笑着说
餐桌上摆着煎蛋、牛奶、面包，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陆星眠坐下时，陆沉舟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碗里“多吃点，一会儿可能要待很久”
吃完早饭，三人一起出门，陆沉舟开车，陆星眠坐在副驾驶，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速写本，他把昨天画的老房子的画带来了，想让警察也看看，看看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他们兄弟俩想要守护的东西
车子往公安局的方向开去，路上很安静，陆星眠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想起小时候哥哥带他去公园玩的场景，那时候天很蓝，风很暖，哥哥的手很大，牵着他，一点都不害怕
“别紧张”陆沉舟察觉到他的不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在”，陆星眠点了点头，看向哥哥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和温柔，像阳光一样，驱散了他所有的紧张和害怕
车子路过公安局门口时，陆星眠无意间瞥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半降，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侧脸和张总的照片很像，他心里一紧，刚想告诉陆沉舟，车子已经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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