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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直默许,甚至隐隐纵容着她的靠近与渗透,李清菡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在酒精的催化下,终于松弛了下来。于是这晚,她喝醉了。
醉意朦胧间,那些精心构筑的防线、那些清醒时刻的算计,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知道,此刻展露的柔软,对贺峻霖这种习惯了掌控、见惯了风浪的男人来说,最具杀伤力。他表面或许依旧平静,但内心……怕是早已被她这意想不到的、毫无章法的直球,搅得波澜四起,泛滥成灾了。
她抱着朝朝,耐心地喂它吃完最后一点鱼糜,看着它心满意足地蜷缩在软垫上舔爪子。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贺峻霖回来了。
酒精让血液加速流动,也让行动快过思考。她放下朝朝,甚至没顾得上穿鞋,穿着那条柔软的藕粉色棉裙,像一只被晚风拂动的、带着甜香的花苞,就这么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他刚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便张开手臂,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贺峻霖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军装外套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被她这突如其来、热情无比的拥抱撞得微微一怔,疲惫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他下意识地扶住她,掌心触及她单薄棉裙下温热的肌肤和微微不稳的身形,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自身清甜的体香。
然后,他低头,对上了她仰起的小脸。
那双平日里清冷疏离的眸子,此刻氤氲着迷蒙的水汽,脸颊绯红,如同涂抹了最上等的胭脂。她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带着毫不掩饰的依恋和……一种近乎天真的诱惑。
李清菡“夫君…”
她软软地唤他,声音又糯又黏,带着醉后的娇憨。
李清菡“好想你…”
贺峻霖喉结滚动了一下,扶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过于直白的思念,就又听到她用那能把人骨头都叫酥的语调,继续嘟囔着:
李清菡“朝朝今天也想你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将发烫的小脸埋在他微凉的军装前襟,声音闷闷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宣告主权般的认真,
李清菡“但是…我比它要更想它爹爹。”
“爹爹”……
这个词从她口中吐出,带着酒醉后的胡言乱语,却又奇异地……戳中了他心底某个从未被触及的、柔软而陌生的角落。她将他与朝朝联系在一起,用一种近乎稚气的逻辑,宣告着她那超越了宠物的、更为独占的思念。
震惊过后,贺峻霖看着她这副与平日判若两人、娇憨又大胆的模样,看着她毫无保留地袒露着依赖和……近乎笨拙的“争宠”,他眼底深处那抹期待,终于破土而出,取代了所有的情绪。
他知道她是醉了。
但也正因为醉了,这些话,才更显得真实,不是吗?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她不寻常的体温和全然信赖的依偎。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散发着香气的发顶,用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低哑而温柔的声音回应:
贺峻霖“嗯。”
这一刻,无关算计,无关捆绑。
只是一个醉酒后袒露柔软的妻子,和一个被这意外柔软击中了内心的丈夫。
窗外月色温柔,室内灯火朦胧。
朝朝在软垫上翻了个身,咕噜了一声,继续安睡。
而某些情感的界限,在今夜,似乎被这酒意和这声“爹爹”,彻底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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