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柳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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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刘耀文打造的精致牢笼，待遇却与上次不同。她被安置在一处更为隐秘、守卫森严的庄园，行动范围仅限于自己的院落，如同被折翼的鸟。

刘耀文时常来看她，有时是沉默地对弈，直到他被李清菡沉默又冰冷的注视盯到发毛，有时只是坐着喝茶，他说话李清菡就不理他，专心低头绣东西。

一次，他看着窗外细雨，终于忍不住，故作淡然地说道，

刘耀文“你看，外面的世界并不适合你。”

刘耀文“只有在我的羽翼下，你才能安全。”

李清菡捻着一颗棋子，并不看他，冷哼一声：

大哥…只是在下雨，就扯到这么远了…？

李清菡“安全？不过是换了一个笼子罢了。”

刘耀文“这个笼子，至少能保你衣食无忧，不必为几文钱与人争得面红耳赤。”

刘耀文转过头，目光锐利。

刘耀文“李清菡，认清现实。从我把你尸体调包那一刻起，你的命，你的去向，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李清菡落下棋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抬起眼，眼底是经历过生死与市井后沉淀下的平静与倔强：

李清菡“刘耀文，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你想用我来对付贺峻霖，恐怕打错了算盘。”

李清菡“在他心里，我早就死了。一个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刘耀文闻言，却不怒反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高深莫测：

刘耀文“价值？我说你有，你就有。”

刘耀文“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李清菡，好好活着，等着看戏吧。”

他起身离开，留下李清菡独自对着一盘残局。

她抚上脸颊那道小小的十字疤，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李清菡“神经…老娘好不容易陪你下一次你还不珍惜…”

自由如同指尖流沙，短暂得令人心碎。但她知道，只要还活着，只要心底那点悲悯与直率未泯，她就还是柳娘子，而非完全变回那个只为复仇而活的李清菡。

这场与刘耀文的博弈，以及与过去幽灵的纠缠，还远未结束。

但要她遵从刘耀文？那才是见鬼了。

在得知他似乎真的要拿自己刺激贺峻霖时，她只是用一种最直接、也最消极的方式表达了她的抗议——睡。

回到那间被布置得舒适却如同牢房的卧房，她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是昏天暗地的三天三夜。

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任凭丫鬟在门外如何焦急呼唤，她也只是翻个身，继续沉入黑甜的梦乡，仿佛要将过去一年的疲惫、惊惶、以及失去自由的愤懑，全部在沉睡中消解。

直到第四天清晨。

她是被院子里的争执声硬生生吵醒的。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对峙的冰冷，穿透了厚重的门扉，钻入她尚且混沌的脑海。低沉冷硬，带着她刻入骨髓的熟悉，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地上：

贺峻霖“刘耀文，人在哪里。”

另一个声音，是属于刘耀文的，依旧带着那令人不快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轻笑，却难掩一丝紧绷：

#刘耀文“贺司令，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江南小地方来了？”

#刘耀文“什么人？我这里可没有您要找的人。”

贺峻霖“少装糊涂！你我都清楚！”

#刘耀文“贺司令，无凭无据，硬闯我的私宅，恐怕于理不合吧？”

#刘耀文“您虽势大，但这江南，也不是可以任您随心所欲的地方。”

争吵声愈发激烈，带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李清菡皱紧了眉头，强烈的起床气如同实质的火焰在她心头“噌”地点燃。这一年来在市井间养出的那点泼辣直率，在此刻压过了所有的深思熟虑和身份顾忌。

她猛地掀开被子，甚至没顾得上穿好外衫，只穿着素色的寝衣，赤着脚，带着一身被惊扰好梦的戾气，几步走到房门口。

“哐当！”一声，她猛地拉开了房门。

清晨微凉的空气和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院子里，两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正对峙着，周围是噤若寒蝉的仆从和刘耀文的护卫。

贺峻霖一身风尘仆仆的墨色常服，面色冷峻如寒铁，眼神锐利如刀，正死死盯着刘耀文。而刘耀文则是一身锦袍，看似从容，袖中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因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的女子，披散着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睡眼惺忪，脸颊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左颊那小小的十字疤在晨光下格外清晰。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在贺峻霖和刘耀文惊愕、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带着浓重鼻音和不容置疑的娇蛮，劈头盖脸地嚷道：

李清菡“哎呦！大早上的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语气却泼辣直接，如同市井间被吵醒的妇人，哪里还有半分李家二小姐的端庄，或是贺夫人的清冷疏离？

整个世界，仿佛因她这一嗓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贺峻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看着她脸上那道刺目的疤痕，看着她这副毫无顾忌、鲜活生动的模样，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深邃的瞳孔里翻涌着滔天巨浪。

刘耀文也愣住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李清菡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他和贺峻霖面前。

李清菡却仿佛没看到这两人复杂难言的目光，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李清菡“要吵出去吵！别耽误我补觉！”

说完，竟真的“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留下院中两个男人，和一地的死寂与难以置信。

贺峻霖缓缓转过头，看向刘耀文，眼神里的冰寒几乎能冻结空气：

贺峻霖“刘耀文，你告诉我李清菡现在是什么…柳娘子？”

这三个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怒火与一种被欺骗、被隐瞒的痛楚。

刘耀文脸上的从容终于维持不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而门内，背靠着门板的李清菡，听着外面瞬间死寂的动静，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狡黠而畅快的弧度。

这一局，她赢了。

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宣告了她的存在，也彻底搅乱了这潭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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