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瑜

黄景瑜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金属粉末、不规则压痕，这两个新线索完全不在张磊的供词里。如果张磊是真凶，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细节？还是说，他根本不是唯一的接触者？

“我马上过去。”黄景瑜挂了电话，立刻对小林说，“你留在支队，继续盯着张磊，让审讯员再问一遍，重点问他作案时有没有戴首饰，或者接触过金属制品。另外，重新搜查他的住处和公司，特别是珠宝、金属摆件这类物品。”

驱车赶往法医中心的路上，黄景瑜反复回想张磊的供词——他承认掐住李曼颈部，承认伪造现场，但对安眠药、金属粉末和耳后压痕只字未提。是刻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是后者，那李曼在遇到张磊之前，是不是还见过其他人？

解剖室的冷气依旧刺骨，沈松遥正对着电脑屏幕放大尸检照片。见黄景瑜进来，她侧身让开位置，指着屏幕上耳后的压痕：“你看这里，压痕边缘有细小的锯齿状纹路，像是某种合金饰品的边缘，比如带有花纹的手镯或者戒指。”

她又点开另一张照片，画面里是几颗泛着银灰色光泽的粉末：“这种合金含有镍和钯，通常用于制作高端定制首饰，市面上很少见。我已经让技术科查了本市的珠宝定制店，目前有三家符合条件。”

黄景瑜凑近屏幕，目光落在粉末的电子显微镜图像上：“张磊的供词里没提过首饰，他的资料里也没显示有定制珠宝的记录。会不会是李曼自己的首饰？”

“可能性不大。”沈松遥摇头，调出李曼的随身物品清单，“李曼的家属确认，她平时只戴那枚婚戒，失踪前也没有购买新首饰的记录。而且她耳后这个位置很隐蔽，除非是近距离接触，比如拥抱、亲吻，否则很难留下压痕。”

近距离接触——这个信息让黄景瑜心里一沉。如果李曼在遇到张磊前，还和其他人有过亲密接触，那这个人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凶手？张磊会不会只是被嫁祸，或者只是案件的一环？

“安眠药的线索有进展吗？”黄景瑜问。

“小陈查到，李曼三个月前在市第一医院开过氯硝西泮的处方，医生诊断她有轻度失眠。”沈松遥调出处方记录，“但处方上只有三粒，她失踪前应该早就吃完了。我们在她家里也没找到剩余的药片，所以她胃里的安眠药，很可能是别人给她的。”

黄景瑜的思路逐渐清晰：李曼失踪前，先和某人见面，对方给她服用了安眠药，期间因为近距离接触，在她耳后留下压痕，还让她指甲缝里沾了金属粉末；之后李曼遇到张磊，张磊对她施暴并掐颈，但可能只是造成昏迷，而非直接死亡；最后张磊抛尸，伪造现场。

“张磊可能不是真凶，只是个替罪羊。”黄景瑜语气肯定，“他承认杀人，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被人误导，以为自己真的杀了李曼。”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老周的电话：“你现在去查李曼失踪前一天的行踪，重点查她从张磊公司出来后去了哪里。调沿途的监控，特别是咖啡馆、餐厅这类地方，看看她有没有和其他人见面。”

挂了电话，黄景瑜看着沈松遥：“需要多久能确定金属粉末的具体来源？”

“技术科正在和那三家珠宝店对接，调取近半年的定制记录，应该今天下午能有结果。”沈松遥回答，“另外，我重新检查了李曼的颈部扼痕，发现扼痕的力度有变化——前半段力度较轻，后半段力度突然加大，像是两个人先后掐过她。”

这个发现印证了黄景瑜的猜测。他立刻起身：“我回支队一趟，张磊那边肯定还有线索没问出来。有结果了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