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去捣毁一个制毒窝点,师傅为了掩护我,被毒贩用刀捅了。”王一博的手攥得很紧,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倒下的时候,还在喊我的名字,让我别回头,继续追——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看出毒贩藏了刀,故意把我往安全的地方推。”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朱佳怡看着王一博,突然觉得他很孤独。父亲走后,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儿,一个人在警队里摸爬滚打,靠着父亲教他的那些本事——怎么观察环境、怎么判断毒贩的行踪、怎么在危险里保护自己和队友——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不能像别人一样,在朋友圈分享生活,不能跟家人公开过节,连提起师傅,都要避开无关的人。
“我妈说,你后来经常去看她,每次都只待半小时,还总带些米和油,说是单位发的。”朱佳怡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点哽咽,“谢谢你。”
“师傅对我恩重如山,照顾你们是应该的。”王一博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给她时特意挡住了盒子上的纹路,“这是师傅当年的警徽,他说等你成年了,就交给你——我一直带在身上,藏在衬里的口袋里,现在该还给你了。别戴在外面,收好,就当是他给你的念想。”
盒子里的警徽是银色的,边缘有些磨损,背面刻着父亲的警号——那串数字,朱佳怡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她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父亲的手,那双总是很温暖的手,曾经无数次牵着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却从来没跟她说过,自己每天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危险。
“一一,”王一博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却刻意避开了楼道的监控,“以后有什么事,别打我平时的电话,我给你留个备用号,只有你和阿姨知道。师傅不在了,我会替他照顾你们,但别跟别人提我们的关系,对你和阿姨都好。”
朱佳怡点了点头,看着他开车离开。黑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雨幕里,没有开远光灯,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她攥着丝绒盒子,站在楼下,很久都没动——她终于明白,父亲和王一博的世界,从来都不是阳光明媚的,他们是在暗处燃烧自己,才能让别人的生活里,少一点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