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苏喆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温阮立刻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飞快地松开了抓着苏昌河手臂的手。
她甚至还连退了好几步,拉开一个安全距离,然后抱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你会武功?”
苏昌河因为她的废话有些无语。
“你不是也会吗?刚才接下喆叔那一杖,没有几十年功力可做不到。”
温阮一脸坦然。“那就叫武功吗?我不知道啊。没人教过我这些东西。小白说我这是天生神力,劲儿比较大而已,让我平时小心点,别不小心把东西弄坏了。”
苏昌河一时也拿不准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只觉得眼前这少女简直跟谜一样。
他行走江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遇到过像温阮这样的。
看似天真烂漫、口无遮拦,可偏偏又身怀绝技,言行举止处处透着不合常理的古怪的人。
就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但无论如何,苏昌河心中那份炽热的企图心,已经如同野火般燃烧起来。
如果她真是苏喆说的守护者后人,那她身上可能藏着起死回生的秘密。
身在腥风血雨的江湖,即便强如苏喆和大家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命悬一线。
但若是他苏昌河,能够想办法得到这股力量,将其掌控在自己手中,为己所用……
那岂不是相当于,在这危机四伏的世上,凭空多了一条,甚至无数条命?
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到他可以暂时忽略这丫头身上的所有古怪。
大到他可以压下对苏喆警告的忌惮,也要留下来,好好地了解一下这位谜一样的温阮姑娘。
想到这里,什么刺杀任务、什么暗河纷争,这个巨大的诱惑面前,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苏昌河压下心头的灼热,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自认为最是温和无害、甚至带着点邻家兄长般亲切的微笑。
“在下苏昌河。和喆叔……也就是你刚刚相认的那位舅舅,按辈分算,也确实算是沾亲带故。温阮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表哥。”
“哦,表锅。”
还真是大舌头啊……软糯的嗓音配上这点无伤大雅的小含糊,听起来竟有几分娇憨。
苏昌河忍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喆叔回去准备见面礼,一时半刻只怕回不来。我可能还要在府上叨扰表妹一阵子,真是过意不去。你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表妹是否方便带我找个房间暂且安顿下来?”
温阮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跟我来吧,客房在东厢房,平时没什么人住,你将就一下。”
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间,不简陋也不精致,看起来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居住,但打扫的还算整洁。
“最近这雨下个没完,被褥可能有点潮乎乎的,也没法搬出去晒,你就先将就着盖吧,总比没有强。”
温阮说着又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苏昌河走到床边打量了一番,潮湿对他这种常年风餐露宿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仔细一看,上面似乎沾了一点猫毛。
这府里还养了猫?可他进来这么久,除了温阮,没察觉到任何活物的气息,也没听到过猫叫。
这白鹤药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