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上课铃像催命符一样响起来,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孩子们纷纷跑回自己的座位。工藤新一意犹未尽地合上推理杂志,小兰赶紧把橡皮摆正,铃木园子则偷偷把一块糖塞进嘴里。
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身边还跟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那女孩低着头,瘦瘦小小的,几乎要躲到老师身后去,两只手紧紧抓着书包带,手指都捏得发白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师拍拍手,声音温和,“从今天起,我们班又要多一位新朋友了哦。大家鼓掌欢迎!”
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是好奇的目光。
老师弯下腰,对新来的女孩轻声说:“没事的,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好吗?大家都很友好的。”
那女孩身体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她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连坐在第一排的同学都只能勉强听到几个模糊的音节。
老师显然知道些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继续温柔地鼓励她:“没关系,大声一点,让大家认识一下可爱的你,好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点点下巴。她的目光怯怯地扫过教室,正好与坐在中间排的林明美对上了视线。仅仅一瞬,她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重新低下了头,耳根都红透了。
教室里有点安静得过分,甚至能听到窗外乌鸦的叫声。一种难堪的沉默在蔓延。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林明美,看着那个站在讲台上,孤立无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掉的新同学,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触动了。她不是那种会主动出风头的人,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当众说话有点尴尬,但此刻,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举起了手,然后没等老师点名,就站了起来。
“老师,”明美的声音清亮,虽然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前面这里有空位。”
说完这句,她感觉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脸颊有点发烫。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讲台上的新同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友好:“来这里坐吧。”
然后,她像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率先鼓起掌来,边鼓掌边说:“欢迎新同学!”
有了她带头,小兰立刻积极响应,用力地拍着手,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园子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看明美和小兰都鼓掌了,也赶紧跟着拍起来,班里其他同学见状,掌声这才渐渐变得热烈了一些。
讲台上的小女孩——月见里诗织,听到明美的声音和突然响起的掌声,猛地抬起头。当她看到那个刚刚与她视线交汇的女孩,正微笑着看向她,并且为她鼓掌时,连日来积压的委屈、害怕、以及这一丝突如其来的善意所带来的冲击,让她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在她抬头的瞬间,决堤般成串滚落。
老师慌了,连忙拿出纸巾安慰:“月见里同学,别哭呀,你看,大家都很欢迎你的……”
可是诗织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可怜极了。
林明美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点因为主动发言而产生的尴尬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取代了——是那种看到弱小被欺负、看到善良被辜负时才会燃起的正义感。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离开座位,走到了讲台边。
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拉住了月见里诗织那只紧紧攥着书包带、冰凉又有些颤抖的小手。
“别哭了,”明美的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先坐下好不好?”
诗织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抽噎着,没有反抗。
明美拉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前排的空位,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等下课了,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小兰特别温柔,园子很搞笑,虽然新一有时候有点臭屁,但他是个好人。以后我们都会成为好朋友的。”
她把诗织安顿在空座位上,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像个小大人一样说:“现在,我们先来上课吧。哭了这么久,肯定累了,休息一下。”
月见里诗织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异常镇定和温暖的女孩,用力吸了吸鼻子,眼泪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地“嗯”了一下。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着这一幕,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林明美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感激。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安静、家境优渥的女孩,内心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善良和勇敢。
工藤新一在旁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明美的背影,心里嘀咕:这家伙,果然不简单。而小兰和园子,则对明美投去了崇拜的目光——明美刚才,简直帅呆了!
一堂课,就在这种微妙而温暖的氛围中开始了。月见里诗织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旁边坐得笔直的林明美,感觉这个陌生的教室,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