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的饭厅虽不算奢华，却收拾得干净雅致，八仙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清蒸鱼、炒时蔬、酱肘片，还有一碗菌菇汤，看得出是尽力备了体面。任云端着酒杯站起身，先敬了九叔一杯，酒液晃着微光，他却叹了口气：“九叔，不瞒您说，这几年任家生意不景气，南边的货栈遭了水，北边的铺子又被抢，家底早空了。这次请您来，连酬劳都得凑一凑，实在是……家宅不宁，我实在没办法了。”
九叔接过酒杯，轻轻抿了口，放下杯子道：“任老爷不必客气，修道之人本就该护佑一方，酬劳按我平时的规矩来就好，不必多凑。”
话刚落，秋生就夹了块酱肘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插嘴：“任老爷，您说那旧衣柜是从旧货市场淘的？是不是看着特别老，上面还刻着花纹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旧物带邪”的细节，倒把“生意不景气”抛在了脑后。
文才也跟着点头，刚想问问衣柜的位置，话到嘴边却拐了弯：“是啊任老爷！上次王老爷家闹式神，九叔帮着解决后，王老爷给了五百两呢！您家这情况，虽没那么严重，可也得……”
“师兄！”蓝天突然放下筷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文才这才反应过来，任云刚说家里经济不行，自己这话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脸“唰”地红了，慌忙低下头，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家情况不一样，酬劳您看着给就好！”
任云脸上的尴尬稍缓，却还是勉强笑了笑。蓝天拿起茶壶，给任云续了杯茶，语气沉稳：“任老爷，师兄年轻有些事不了解，说话没考虑周全，您别往心里去。九叔向来不按家境要酬劳，上次王老爷给五百两，是因为式神闹得凶，差点伤了孩童，耗费的心力多；您家只是旧物带邪，处理起来简单，酬劳按平时的五十两就够，要是凑不齐，少些也无妨。”
九叔点点头，赞许地看了蓝天一眼：“蓝天说得对。我们修道不是为了敛财，能帮您镇住邪祟，让家里安稳，比什么都强。”
任云这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敬了蓝天一杯：“多谢蓝小师父解围，也多谢九叔体谅！您放心，五十两我一定凑齐，绝不让您白忙活！”
秋生也反应过来，赶紧打圆场：“就是就是！文才这小子嘴笨，上次还把‘镇邪符’说成‘镇宅符’呢！您别跟他计较！”
文才红着脸，偷偷给蓝天递了个感激的眼神，低头扒了口饭——还好有蓝天帮着圆场，不然自己可就闯祸了。饭厅里的气氛重新缓和，任云又说起府里的细节，九叔认真听着，偶尔问两句，蓝天安静记录，秋生和文才也不敢再乱插嘴，只在被问到的时候答两句。
窗外的暮色渐浓，饭宴快结束时，任云已经没了之前的焦虑，握着九叔的手再三道谢：“有您和几位小师父在，我心里踏实多了！明天一早，我就带您去看那旧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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