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铺满山道,带着雨后的湿润暖意。小阿哥换上了箐箐帮忙洗净的素色衣衫,站在道场门口,对着四目等人深深作揖,原本娇贵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各位道长的救命之恩,小阿哥记在心里,回皇城后定如实禀报,绝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四目挥挥手,嘴里说着“赶紧走吧,路上小心”,眼神却带着几分叮嘱。十几名幸存的护卫整齐列队,小心翼翼地护着小阿哥往山道深处走。小阿哥走了几步,还回头挥了挥手,直到身影消失在晨雾里,众人才收回目光。
“可算能歇会儿了。”四目伸了个懒腰,脚心的伤还隐隐作痛,他拍了拍一休的肩膀,“老和尚,你也回你那禅房补觉去吧,昨晚折腾半宿,看你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
一休捻着念珠,嘴角带着笑意:“道友倒是先顾顾自己,赤着上身打僵尸的样子,怕是要成道场笑谈了。”两人又斗了两句嘴,才各自转身——四目回房躺倒就睡,鼾声很快响起;一休则慢悠悠走回隔壁禅房,刚进门就靠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一夜的疲惫在此刻彻底卸下。
院角的空地上,秋生、蓝天和嘉乐正围着融化金棺的火炉忙碌。通红的炭火将金棺熔成金液,顺着凹槽流进陶模,映得三人脸上发烫。秋生盯着慢慢凝固的金块,眼睛发亮:“乖乖,这皇族棺材就是不一样,融出来的金子沉甸甸的,够咱们买多少酱肘子啊!”
蓝天敲了敲他的脑袋,无奈道:“别就想着吃,这金子是大家一起拼命换来的,得好好商量怎么分——千鹤师叔和几位师兄还在养伤,得留些买药材,道场的桌椅门窗也得修,说不定还得给箐箐姑娘家送些谢礼。”
嘉乐蹲在一旁,帮着把凝固的金块搬到木盒里,闻言点头:“蓝天师兄说得对,等师傅和千鹤师叔歇够了,咱们再找个时间一起商量,别漏了谁。”秋生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着应下,手里却忍不住掂了掂小块金锭,眼里满是新奇。
堂屋里,千鹤靠在躺椅上,后背的伤口刚换过药,箐箐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来,轻声道:“千鹤师叔,这是用莲子心和野山参熬的,能补气血,您快趁热喝。”东徒弟坐在一旁,正笨拙地给西徒弟擦手,北徒弟靠在墙边,虽然还虚弱,却能勉强露出笑容。
千鹤接过药碗,看着屋里忙碌的箐箐和养伤的徒弟,心里暖意翻涌:“这次真是多谢你们,若不是四目师兄和你们相助,我们师徒怕是要折在这儿了。”
“师叔说的哪里话,大家共患难,本就该互相帮衬。”蓝天端着刚熔好的小块金锭走进来,放在桌上,“这金子先留些给师兄们买药材,剩下的等师傅醒了,咱们再一起商量。”
千鹤点点头,看着窗外的晨光,又看了看屋里和睦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昨夜的凶险还在眼前,可此刻的温暖,却让人觉得所有付出都值得。道场的槐树叶在风中轻轻晃动,阳光透过叶缝洒进来,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安宁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