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试探

系统的警告再次响起，林砚却只当耳旁风。他经历过的危险远比这凶险，若事事听系统的，恐怕早就困死在某个世界的角落了。

望月崖是凌云剑派后山的一处断崖，崖边只有几棵歪脖子松树，风从崖下灌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林砚刚靠近崖边，就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

“林公子倒是比我想象中更胆大。”

夜燎斜倚在一棵松树下，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里把玩着一个酒葫芦，黑色劲装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谢临渊的清正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桀骜与危险。

“夜少主深夜约我至此，总不会只是为了夸我胆大。”林砚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如直说，你想要剑谱副本，到底想做什么？”

夜燎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在颈间，平添几分邪魅。他晃了晃酒葫芦：“我说了，为了长生不老的秘密，你信吗？”

“不信。”林砚回答得干脆，“影阁或许会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夜少主这样的人物，不至于。”

夜燎似乎被他逗笑了，摘下脸上的面具。月光照亮他的脸，眉眼精致得近乎妖异，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笑起来时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哦？那林公子觉得，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林砚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我知道，你对影阁的恨意，远比对剑谱的兴趣更甚。”

刚才夜燎提到影阁时，语气里的轻蔑之下，藏着一丝极深的厌恶，那不是对普通敌人的态度，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

夜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重新戴上面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看来林公子不仅身手不错，眼光也很毒。”

他走近一步，崖边的风卷着他身上的冷香扑面而来，“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影阁害死了我父亲，我要的，是他们阁主的命，以及……当年的真相。”

林砚心头微震。焚天宫老宫主的死因，江湖上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练功走火入魔，有人说是被正道高手暗算，没想到竟然与影阁有关。

“这与山河剑谱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查到了影阁在找剑谱，才被灭口的。”夜燎的声音沉了下来，“他留下遗言，说剑谱里藏着影阁的命脉，只要拿到剑谱，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揭穿他们的真正目的。”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林砚没有全信。夜燎的话里，似乎还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东西。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潜入剑派盗剑谱？”林砚挑眉，“你自己为什么不做？以夜少主的身手，潜入凌云剑派应该不难。”

“难的不是潜入，是拿到剑谱后活着离开。”夜燎哼了一声，“凌云剑派那老狐狸掌门，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有人上钩。影阁的人几次想动手，都损兵折将。我可没那么傻，去当出头鸟。”

他顿了顿，看向林砚：“但你不一样。你现在是谢临渊‘请’上山的客人，身份特殊，行动反而方便。而且……”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谢临渊对你似乎很‘特别’，有他在，你就算被发现，也未必会有性命之忧。”

林砚皱眉。夜燎竟然连谢临渊对自己的态度都知道？看来他在凌云剑派安插了眼线，或者说，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谢临渊。

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帮你？”林砚反问，“帮你对付影阁，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夜燎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给林砚，“这里面是蚀骨散的解药，影阁的独门毒药，除了我，没人能给你。”

林砚接住瓷瓶，打开闻了闻，确实是解药的气息。他后背的伤口虽然处理过，但蚀骨散的余毒未清，这解药对他来说确实有用。

“这只是定金。”夜燎继续道，“只要你帮我拿到剑谱副本，我不仅告诉你影阁的老巢位置，还能帮你救出你那个被影阁挟持的妹妹。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林砚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事？”

原主妹妹被挟持的事，极为隐秘，只有影阁的核心人物才知道。夜燎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和影阁有勾结？

“我知道的事，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夜燎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比如，我还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散修，你的身手，比谢临渊只高不低。”

林砚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只要夜燎再说一句可疑的话，他就会立刻动手。

夜燎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敌意，慢悠悠地说：“别紧张。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我只关心剑谱。你帮我，我帮你，各取所需。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焚天宫虽然比不上凌云剑派势大，但论情报网，江湖上还没几个能比得上我们的。”

林砚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破绽，但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