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南后,苏清月与沈昭一路向西,朝着忘忧谷的方向前行。
沿途避开城镇,专走荒山野岭,可影阁的追兵如附骨之疽,总能在他们歇息时突然出现。
沈昭的剑法日渐熟练,断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战神剑法的残影,可他越动用剑招,脑海中的碎片就越多,心口的悸动也越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
这日傍晚,两人终于抵达忘忧谷外。
谷口云雾缭绕,一条青石小径蜿蜒而入,两侧是峭壁,上面刻着“忘忧”二字,笔锋苍劲,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宁静。
清月松了口气:“应该就是这里了,传闻忘忧谷被云雾环绕,外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沈昭牵着她的手,沿着小径往里走。
谷内草木葱茏,溪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花香,让人精神一振。
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竹屋,竹屋前坐着一位白发老者,身着素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正闭目养神。
“前辈可是忘忧谷主?”
清月走上前,恭敬地行礼,“晚辈苏清月,身边这位是沈昭,特来求前辈相助,帮沈昭恢复记忆。”
谷主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又看向他们腰间和颈间的玉佩,眼神微动:
“你们的玉佩,是九转莲灯的伴生玉佩。你们来找我,不是为了恢复记忆,是为了寻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会相遇,为什么会被追杀,为什么玉佩会相互呼应,对吗?”
清月和沈昭都愣住了,没想到谷主一开口就道出了核心。
沈昭连忙点头:
“前辈英明,晚辈确实失忆,只记得自己叫沈昭,却不知身世,还被影阁追杀,说我是什么‘钥匙’。求前辈指点迷津。”
谷主叹了口气,起身邀请他们进屋:
“进来吧,有些事,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你们并非第一次相遇,也并非凡人,而是历经了两世轮回的宿命之人。”
竹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和几把竹椅。
谷主给他们倒了杯茶,缓缓开口:
“沈昭,你本是天界的战神凌昭,因当年为了守护一位花仙,与心魔之源对抗时触犯天条,被天帝贬下凡间,打入轮回。每一世轮回,你的记忆都会被封印,唯有遇到命定之人——也就是苏清月,你们的玉佩相触时,记忆才会一点点唤醒。”
“天界战神?轮回?”
沈昭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闪过更多碎片——
金色的战甲,燃烧的天界宫殿,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还有自己挡在她身前,与黑色雾气对抗的画面。
清月也惊呆了,她看着沈昭,又摸了摸自己的玉佩:
“前辈,那我呢?我和他的前世,是什么关系?”
“你就是当年凌昭守护的花仙,柒月。”
谷主看着她,眼神温和,“你为了陪他,自愿放弃仙籍,随他一起下凡轮回。每一世,你们都会相遇,却都会因‘情劫’而死——第一世,他是将军,你是公主,他为护你战死沙场;第二世,他是质子,你是长公主,他为护你被人陷害,利刃穿心。唯有每一世都经历情劫,点亮九转莲灯的灯芯,才能打破轮回,重回天界。”
清月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脑海中浮现出两幅清晰的画面——
一幅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为了护她,挡在敌军的箭雨下;
另一幅是黄沙漫天的草原,一个玄衣男子,笑着对她说“灵月,别怕,我还是护好了你”,然后缓缓倒下。
那些画面,陌生却又熟悉,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沈昭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看到清月受伤,他都会心慌失措;
为什么听到“影阁”追杀她,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原来,前三世,他都让她受苦,让她为他流泪,为他死去。
他猛地站起来,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自责:
“我不该连累你,清月。若是我没有恢复记忆,若是我们没有相遇,你就不会被影阁追杀,不会跟着我颠沛流离……”
“沈昭,你胡说什么!”
清月打断他,擦干眼泪,走到他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管前世今生,我都不是被你连累,我是自愿跟着你。
第一世,我是公主,我愿意等你从战场回来;
第二世,我是长公主,我愿意陪你回北狄;
这一世,我是苏清月,我也愿意陪你去查影阁的阴谋,陪你打破轮回。”
她转头看向谷主:
“前辈,影阁追杀我们,是不是和当年的天界秘辛有关?他们说沈昭是‘钥匙’,是不是想利用他的战神之力,做什么坏事?”
谷主点头,脸色凝重:
“影阁背后的势力,正是当年释放心魔之源的元凶,他们一直想解封心魔之源,颠覆天界。而凌昭的战神之力,是封印心魔之源的关键,所以他们才说他是‘钥匙’,想抓住他,逼他解封心魔之源。”
“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沈昭的眼神变得坚定,他看着清月,心里的自责渐渐被决心取代。
“清月,对不起,前两世让你受苦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会查清影阁的阴谋,保护你,保护江湖,也保护我们的未来。”
清月笑着点头,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好,我们一起面对。不管是影阁,还是心魔之源,不管是轮回,还是宿命,我们都一起扛。”
谷主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欣慰地笑了:
“九转莲灯已点亮两分灯芯,第三分灯芯,就在你们对抗影阁,解开最终谜团时点亮。去吧,孩子们,宿命虽难,却也可破,只要你们心意相通,便能战胜一切。”
离开忘忧谷时,夕阳正浓,金色的光芒洒在谷中,温暖而宁静。
沈昭牵着清月的手,脚步坚定——他不再是那个失忆迷茫的剑客沈昭,他是战神凌昭,是要守护柒月三生三世的人。
而清月也不再是那个乡野医女苏清月,她是花仙柒月,是要陪凌昭打破轮回,共抗宿命的人。
两人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腰间和颈间的玉佩,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他们知道,前路必定凶险,影阁的阴谋,心魔之源的威胁,都在等着他们。
可他们也知道,只要彼此在一起,心意相通,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一场关于天界秘辛、江湖阴谋与三生宿命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