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里的土豆块裹着玉米面,在炉火上慢慢咕嘟出香气。我时不时用木棍搅动锅底,避免糊掉,蒸汽氤氲着飘到脸上,暖得人鼻尖泛潮。卢洪江靠在炉边,正用布擦着冉博阳腿上沾的雪水,动作比刚才卸物资时轻了不少,冉博阳手里攥着半块葡萄糖块,小口含着,眼神却总往门外瞟。
“别老盯着外面看,”苏晴把刚热好的压缩饼干递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扫了眼门外,“裂缝暂时追不上来,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走。”她话音刚落,温玲突然起身走到门边,耳朵贴在破旧的木门上,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怎么了?”我停下手里的木棍,心里瞬间提了起来。温玲没回头,手指按在唇上示意我们安静,过了几秒才低声说:“好像有声音,不是风声,像是……东西在冰面上拖行的动静。”
这话让屋里的暖意瞬间淡了几分。卢洪江立刻站起来,顺手把靠在墙角的粗木棍拎在手里,脚步放得极轻,挪到温玲身边。我把锅盖扣紧,也摸向刚才用来切土豆的小刀,苏晴则伸手把冉博阳往干草堆里护了护。
门外的风声还在刮,隐约间真有细碎的“沙沙”声混在里面,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冰面上摩擦,时近时远,却偏偏朝着小屋的方向来。冉博阳攥着葡萄糖块的手紧了紧,小声问:“是……是其他被困的人吗?”
卢洪江没说话,轻轻推开一道门缝,眯眼往外面看。冰原上白茫茫一片,远处的裂缝像道黑色伤疤,除此之外没见半个人影,可那拖行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咔嗒”声——像是冰碴子被碾碎的动静。
“不对,”温玲突然低声说,“声音太沉了,不像是人拖着东西走,倒像是……”她话没说完,卢洪江猛地把门关上,背抵着门板,脸色比刚才在冰原上时更沉。
“是雪撬,”他喘了口气,把木棍攥得更紧,“而且不止一个,听动静至少有两三架,上面好像还载着东西,正往这边来。”
我心里一沉。这冰原荒无人烟,除了我们,谁会带着雪撬在这种时候赶路?是救援队?可救援队不该只有雪撬的动静,至少该有呼喊声;要是其他被困者,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雪撬?
锅里的土豆还在咕嘟,可没人再关心那香气。苏晴把冉博阳往干草堆深处推了推,自己也握紧了手边的石头;我贴着墙站着,手指在小刀把上攥出冷汗,听着门外的拖行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雪撬板划过冰面的“吱呀”声。
卢洪江看了我们一眼,用口型示意:“先别出声,看他们要干什么。”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雪撬撞到了什么,紧接着有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喘息:“这边有间小屋,进去歇歇!顺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这声音陌生得很,而且语气里的“找东西”,让我瞬间想起仓库里那些刚到手的物资——我们的背包还放在门边,万一被发现,恐怕会有麻烦。温玲悄悄摸向炉边的火钳,卢洪江则盯着门板,手里的木棍已经举到了身侧。
门外的人开始推门,破旧的木门被推得“吱呀”作响,缝隙越来越大。我能看到一只沾着雪的靴子伸了进来,紧接着是个裹着脏污棉袄的身影,手里还拎着根铁棍,眼神扫过屋里的瞬间,突然定在了炉边的锅上——还有我们放在墙角的背包。
“哟,原来这儿已经有人了?”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发黄的牙,身后又跟着两个同样裹得严实的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有铁棍,还有把生锈的斧头。为首的人目光落在卢洪江手里的木棍上,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看来是找到不少好东西啊,不如……分我们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