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一片整齐的迷彩方阵在烈日下站得笔直。军训第三天，空气里弥漫着青草被晒熟的气息，混合着少年们汗水的味道。
“齐步——走！”
教官嘹亮的口令声回荡在操场上。江渝站在女生方阵的第一排，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悬停片刻，最终滴落在迷彩服的衣领上。她悄悄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脚趾，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男生方阵。
沈砚辞站在男生队伍的最前方，作为排头兵，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仿佛不知疲倦。即便是统一的迷彩服，也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姿。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侧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位置。
四目相对的瞬间，江渝感到心跳漏了一拍。
“江渝！注意力集中！再走神蹲起五十个”女教官严厉的声音响起。
她慌忙收回视线，脸颊在烈日下更烫了。
休息的哨声终于响起。同学们如蒙大赦，纷纷奔向树荫下的休息区。江渝拧开水瓶，才发现水已经喝完了。
“给。”
一瓶刚开封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沈砚辞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迷彩服的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你怎么……”她接过水，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
“多备了一瓶。”他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下，目光落在她晒红的脖颈上，“疼吗？”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被晒伤的皮肤，江渝忍不住轻嘶一声。
“别动。”沈砚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防晒霜，“闭上眼睛。”
清凉的膏体在他指尖融化，轻轻涂抹在她发烫的皮肤上。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周围传来几个女生窃窃的笑声，江渝的脸更红了。
“我自己来就好……”
“后面你看不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后颈。
这时桃枝和张露也凑了过来。桃枝夸张地扇着风：“热死了！听说下午要练正步，我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张露一边喝水一边说：“我倒是觉得还行，比游泳训练轻松多了。”
沈砚辞替江渝涂好防晒，自然地拧开瓶盖让她喝水。这一幕恰好被走过来的教官看见。
“感情很好啊？”教官笑着打趣，“不过训练期间，注意影响。”
沈砚辞站起身，礼貌地点头：“明白，教官。”
等教官走远，他才重新坐下，手指在身后悄悄勾住江渝的小指。
下午的训练果然更加艰苦。烈日下的正步练习让不少同学叫苦不迭。江渝感觉脚下的胶鞋快要被烤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炉上。
就在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身旁突然多了一道阴影。沈砚辞不知何时调整了位置，此刻正走在她身侧，恰到好处地替她挡住了西晒的阳光。
他的背影在烈日下投下一片阴凉，仿佛沙漠中的绿洲。江渝望着他汗湿的后背，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训练间隙，教官组织拉歌。同学们围坐成圈，气氛终于活跃起来。当《强军战歌》的旋律响起时，沈砚辞被推选为男生代表领唱。
他站在圆圈中央，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金边。清朗的嗓音伴随着晚风，飘荡在操场上空：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江渝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高中时他在校运会领奖台上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耀眼，让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视，沈砚辞转头看向她，歌声未停，眼神却温柔得能将人融化。
晚餐后是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江渝和桃枝在操场上散步，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小树林边，沈砚辞正等在那里。
“我去一下。”江渝对桃枝说。
桃枝会意地笑笑：“我去找张露她们，一会儿宿舍见。”
沈砚辞带着江渝来到树林深处的一棵梧桐树下。这里相对僻静，只能隐约听见远处操场上的喧闹声。
“累不累？”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有点。”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过还能坚持。”
夜幕渐渐降临，树影婆娑。沈砚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是一对柔软的硅胶鞋垫。
“训练时垫上，会舒服些。”他蹲下身，不由分说地帮她脱下胶鞋。
“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在看到他专注的神情时渐渐低了下去。
他仔细地将鞋垫垫好，手指轻轻按摩着她发红的脚踝。晚风吹过树梢，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保守这个甜蜜的秘密。
“只剩下六天了”他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坚持住。”
江渝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周五晚上……我们教官说要查寝。”
沈砚辞的动作顿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这周不能回家了……”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你故意的？”
“真的不是！”她急忙解释，“是所有新生都要查寝，特别严格。”
他沉默片刻，突然低头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欠着我的，以后加倍补偿。”
“怎么补偿？”
“把你弄哭”
“沈砚辞！你害不害臊”江渝捂着耳朵跑远了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沈砚辞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角微微上扬。
晚训结束后，江渝回到宿舍，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
【鞋垫垫好了吗？】
她笑着回复：【垫好了，很舒服。】
对方很快回复：
【记住，你欠我一次。】
殊不知，三双眼睛趴在江渝的床沿上盯着她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张露：“啧啧啧，你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一看就是和好朋友聊天呢”
桃枝：“哇塞，小渝你的嘴巴好红啊，刚才在小树林干啥了我就不多说了哈”
张琦：“哎呀，看小渝的脸都红了，别逗她了”
江渝刚想感谢张琦，却没想到张琦又说到：“不过这嘴确实挺红的，原来谈恋爱以后是可以不买口红的”
小渝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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