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渊~
碎星渊的入口藏在一片断裂的山脉中,怪石如犬牙般交错,崖壁上爬满暗紫色的藤蔓,触到阳光就会滋滋冒黑烟。
霜止汐握着清玄剑在前开路,剑穗上的玉佩时不时亮起,指引着方向。
大师兄这里的邪气比蚀魂碑还重……
沈砚捂着小师弟的口鼻,竹剑在身前画出道青光,
大师兄当年沧溟子前辈就是在此设下结界,才镇住残片的煞气。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霜止汐反应极快地拽住沈砚,两人顺着碎石滑进个幽深的洞穴。
灵鹿在洞口焦躁地刨蹄,却被层无形的屏障挡住,竟是有人在洞外设了锁灵阵!
大师兄难道这是项拓翔的后手?
沈砚挥剑劈向屏障,反被弹回来的邪气震得后退三步。
霜止汐却注意到,洞壁上刻着和青铜鼎相似的符文,只是多了些扭曲的血色纹路。
霜止汐不是他。
她指尖拂过石壁,玉佩突然发烫,
霜止汐这是……有人想重铸蚀魂碑?
洞穴深处传来“咔哒”声,像是锁链在拖动。
两人举剑往前,忽见前方豁然开朗,中央的石台上摆着块半人高的残碑,碑前跪着个黑袍人,正用自己的血浇灌碑身,那些暗紫色藤蔓竟从他七窍里钻出来,缠向残碑。
大师兄是弑神宗的叛徒!
沈砚认出那人的背影,当年正是他偷走了记载蚀魂碑的古籍,
大师兄你竟还没死心!
黑袍人缓缓转身,脸上爬满藤蔓,只剩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嘶哑得像磨石头:
黑袍人等我重铸石碑,就能复活师尊……你们都该为他陪葬!
他猛地拍向残碑,碑上的血纹突然活过来,凝成只巨手抓向霜止汐。
清玄剑及时出鞘,金光与血纹撞在一起,竟激起漫天星屑。
那些星屑落在血纹上,竟让它滋滋消融……
黑袍人这剑竟然能克制碑煞?
黑袍人瞪大眼,藤蔓突然从他体内暴起,缠向石台,
黑袍人那就一起死!
残碑突然裂开,里面涌出的邪气比项拓翔身上的强十倍,沈砚瞬间被掀飞,撞在洞壁上吐血。霜止汐却突然想起器灵的话,将魂珠按在碑上:
霜止汐师尊,用清玄剑的剑意!
凤栖柒的残魂与剑共鸣,星屑凝成道光柱,从碑顶灌入……
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藤蔓从他身上剥落,露出张枯槁的脸——
这人竟是当年抚养她长大的长老,只是他早已被邪力吞噬了神智。
霜止汐前辈,醒醒啊!
霜止汐想收回剑,却见残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她卷入其中。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看见片星海,沧溟子正挥剑斩断缠绕在凤栖柒身上的黑气,而蚀魂碑的碎片散落在星云里,像颗颗毒瘤……
沧溟子道侣的残魂徒儿,破碑的关键在‘舍’
凤栖柒的声音在星海深处响起,
沧溟子道侣的残魂用功德绳的金光裹住残片,再以清玄剑斩之
霜止汐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悬浮在残碑上空,腕间的功德绳已经融进剑穗,玉佩上的“柒”字亮得灼眼。她握紧剑往下刺,星屑与金光交织成网,将残碑裹成个光球。
黑袍人还在嘶吼着扑来,却被光球弹开,那些藤蔓在接触金光的瞬间化为飞灰……
霜止汐前辈,该解脱了
霜止汐轻声说,剑峰一转,光球突然炸开,残碑的碎片在星屑中消融,连带着黑袍人身上的邪气也渐渐散去。
他望着洞顶透进的微光,突然笑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慢慢化作光点,飘向星海的方向。
洞穴开始震动,沈砚拖着小师弟冲到霜止汐身边:
大师兄快走!结界要碎了!
灵鹿不知何时撞开了屏障,正焦躁地在洞口刨蹄。
霜止汐刚跳上鹿背,就见洞顶落下道清光,凤栖柒的身影在光中渐渐凝实,她笑着朝霜止汐挥手:
沧溟子道侣的残魂徒儿,为师在宗门等你……
——
等三人冲出洞穴,身后的山脉轰然塌陷,碎星渊彻底被埋在乱石下。
霜止汐腕间的功德绳轻轻晃了晃,化作道金光钻进清玄剑,剑穗上的玉佩却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半枚玉简,刻着沧溟子的字迹:蚀魂已灭,星河长明。
灵鹿踏着晨光往回跑,沈砚突然指着远方:
大师兄看,是宗门的方向!
青鸾
弑神宗的山门处,凤栖柒正站在石阶上,衣袂被风拂起,像朵刚从雪中绽放的莲。
霜止汐催着灵鹿加速,突然发现腕间的红痕变成了朵莲花印,和师尊衣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霜止汐师尊!
她跳下鹿背,激动扑进凤栖柒怀里,突然发现师尊的手正握着半枚玉佩,与自己剑穗上的那半严丝合缝。
凤栖柒这是当年你师丈给我的定情物
凤栖柒笑着擦去她脸上的灰,
凤栖柒他说,等蚀魂碑碎了,就让我带着这玉佩,去看碎星渊的星海
远处的天际,真的升起片淡淡的星云,像有人在天上撒了把碎金。
霜止汐摸着剑穗上的玉佩,突然明白——所谓正道,从来不是孤勇,而是有人为你守着星光,有人陪你斩尽黑暗,最后在晨光里,笑着告诉你:路还长,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