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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冰碧帝皇蝎

绝世:创造命运(重置)

“待在我身边。”

  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她说着,伸手轻轻一带,将原本就站在身侧的霍雨浩又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这个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只是替他拂开一片飘落的雪花。

  极北之地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试图切割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尽管穿着厚实的外套,那无孔不入的寒意依旧让霍雨浩的牙齿忍不住微微打颤。

  “冷就和我说。”朝偏过头,目光落在他冻得有些发白的脸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像是在叮嘱一个容易逞强的孩子:“不要自己硬撑。”

  霍雨浩点了点头,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嗯。”他下意识地抬手,将身上那件深蓝色外套的领口又使劲拢了拢,试图锁住那一点点可怜的体温。这个小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愿轻易示弱的倔强。

  朝自然没有错过他这个细微的举动,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悄然流转起一抹肉眼难以察觉的温润微光,那光芒极其内敛,仿佛初春冰雪消融时,第一缕渗入冻土的阳光。

  下一刻,一股温和而持续的暖流,如同悄无声息漫上沙滩的潮水,自霍雨浩的头顶缓缓灌注而下,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那并非炽热灼烫,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暖,柔韧而坚定地驱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连有些冻僵的指尖都重新恢复了灵活。

  霍雨浩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浓浓的感激和依赖,他看向朝,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份温暖牢牢地包裹在自己身体里,原本因寒冷而微微蜷缩的身体,也悄然舒展了几分。

  风雪依旧呼啸,但在朝身边这一小方天地里,寒冷仿佛被无形地隔绝开来。

  朝的目光掠过前方无边无际的惨白与风中狂舞的雪沫,最终落在一旁悬浮着的、金光闪闪的天梦幻象上,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若仔细分辨,便能察觉到那冰面下掠过的一丝极细微的涟漪,带着不易察觉的催促:

  “天梦,到核心地带了吗?”

  “快了快了!”天梦冰蚕那金发幻象立刻双手叉腰,明明只是精神体,却做出一副极目远眺的架势。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侧前方雪原上一些巨大得令人心悸的凹陷痕迹:“看到前面那些大脚印了吗?每一个都像个小池塘似的!这是泰坦雪魔族群不久前在这里路过留下的‘路标’!能碰到它们的活动痕迹,说明我们离核心地带已经不远了!”

  他的语气轻松雀跃,仿佛在谈论春游途中有趣的发现,而不是足以让绝大多数魂师闻风丧胆的十万年魂兽踪迹。

  朝的视线在那一个个深邃的脚印上停留一瞬,随即收回,问题直指核心:“进入核心区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嘿嘿。”天梦幻象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身上那件蚕宝宝虚影外套也跟着抖了抖,他朝着朝比划了一个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的手势:“计划很简单!你带着雨浩找一个足够隐蔽、能隔绝气息的地方藏好。”

  他拍了拍自己胸脯,声音带着百万年魂兽的自信与笃定:

  “剩下的,交给哥就行!”

  话音未落,那悬浮在半空的金发碧眼幻象骤然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缩小,重新变回了那只莹白剔透的迷你蚕宝宝,熟门熟路地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懒洋洋地趴在了霍雨浩的脑袋顶上,还用尾巴轻轻拍了拍霍雨浩的额头,仿佛在安抚,又像是在宣告——好戏,即将开场。

  进入极北核心区域后,空气中的寒意仿佛拥有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一寸空间,连呼啸的风声都变得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

  朝带着霍雨浩迅速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冰窟。这冰窟入口狭窄,内部却颇为深邃,晶莹的冰壁折射着外部惨白的光线,泛着幽幽的蓝光,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好了!看哥表演了!”

  天梦冰蚕的声音在霍雨浩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决绝,下一刻,他那金发碧眼的幻象便从霍雨浩头顶一跃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上空,悬浮在漫天风雪之中。

  紧接着,一股庞大、精纯、仿佛源自太古冰原本源的浩瀚气息,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般,毫无保留地从那小小的幻象身躯中轰然爆发!

  那气息并不霸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如同最甜美的甘露,最纯粹的滋补品,瞬间穿透了层层风雪,向着极北之地的深处疯狂扩散而去!

  “天梦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霍雨浩在冰窟中感受到这股毫不掩饰的磅礴气息,脸色骤变,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这简直就是在漆黑的夜晚点燃了最明亮的篝火,唯恐吸引不来最凶猛的捕食者!

  “引冰帝过来啊!”天梦冰蚕的幻象在高空中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情绪——有紧张,有期待,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她马上就要面临自己的四十万年大限了!没有比哥这百万年修为、冰属性本源更纯粹、更滋补的‘食粮’了!她不可能不来!绝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

  他对自己作为“天生食粮”的定位,清晰得令人心头发涩,却又透着一丝为了达成目标而不惜一切的决然。

  果不其然——

  就在天梦冰蚕那诱惑力十足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仅仅几秒钟之后,远处天地相接的方向,那原本只是无边无际惨白的飞雪,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浸染,隐隐约约地,开始透出一抹诡异而瑰丽的……

  碧绿色光芒。

  那光芒起初极其微弱,如同水墨滴入清水,缓缓晕开,但很快,它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清晰起来,仿佛整片风雪都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了一片流淌的碧色光河,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极致寒意与无上威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就在那碧绿光芒弥漫天地,极致寒意仿佛连时空都要冻结的刹那,一个声音清晰地穿透风雪,传入每个存在的意识深处。

  那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相互叩击,清脆、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傲与毋庸置疑的威严,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冻结灵魂:

  “天梦,你居然还没死。”

  这显然是针对那正在高空“搔首弄姿”、疯狂散发气息的天梦冰蚕。

  面对这冰冷彻骨的质问,天梦冰蚕的金发幻象不仅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双手叉腰,挺起了那件蚕宝宝外衣覆盖的胸膛,用他所能展现出的最“深情”又最“欠揍”的语气,朗声回应:

  “当然!冰帝,我以前说过,我一定会娶你当我的媳妇!这伟大的理想还没实现,哥怎么能死?”

  “噗——!”

  “咳——!”

  几乎在同一时间,藏身于下方冰窟之中的霍雨浩和朝,刚刚为了驱寒而抿入口中的温水,毫无形象地一口喷了出来,化作两小团温热的白雾。

  霍雨浩呛得连连咳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世界观受到冲击的茫然,他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朝,声音都变了调:“天…天梦哥他在说什么?!娶…娶那个极北三大天王之一的冰帝…当…当媳妇?!”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冻出了问题,或者天梦哥的精神力施展过度,导致他自己先疯了?

  就连一向清冷淡然、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朝,此刻那纤细的眉毛也清晰地蹙了起来,她抬手轻轻抹去唇边溅上的水渍,看着高空中天梦那“自信满满”的幻象,眼神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解与……或许可以称之为“无语”的情绪。

  她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也无法理解这只百万年魂兽的脑回路究竟是如何构成的。

  冰窟内外,一时间只剩下风雪呼啸,以及一种名为“荒谬”的气氛在疯狂弥漫。

  冰帝那冰冷高傲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极北之地的寒风般刮过:“笑话!你既然没有死,还敢出现在本帝面前,那么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本帝的食粮。”

  天梦冰蚕的幻象却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致命的威胁,甚至还在空中悠闲地晃了晃腿,语气带着一种故意为之的感慨和揶揄:“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爆,难怪到现在都没有伴侣。”

  他顿了顿,眼珠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夸张的惊讶:“还是说,你当真喜欢上了那个雪帝?!”

  “天梦!你找死!!!”

  这一句话,如同烧红的利刃狠狠刺入了冰帝最敏感逆鳞!那冰冷的声线瞬间变得尖锐无比,其中蕴含的暴怒几乎要撕裂苍穹!

  “轰——!”

  周遭的风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强行排开、凝固!漫天飞舞的雪沫和冰晶诡异地定格在半空,下一刻又被更加狂暴的力量震成齑粉。

  伴随着这声饱含杀意的厉啸,前方那片原本被碧绿光芒笼罩的冰雪迷雾猛然翻涌、炸开!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影,完全展露在霍雨浩惊恐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只巨蝎。一只通体仿佛由最纯净的玄冰雕琢而成的巨蝎!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致剔透的碧绿色,宛如流动的翡翠,却又散发着比金属更加坚硬冰冷的质感,身躯长达数十米,一节节冰晶般的体节紧密衔接,折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最为骇人的是它那两只巨大的前螯,如同两座小型冰山,开合间仿佛能轻易夹碎山岳,而它身后,那条高高扬起的蝎尾,尾尖处一点深邃的碧蓝幽光闪烁不定,那是极致之冰凝聚到顶点,足以冻结灵魂的死亡之光!

  “去死吧!”

  冰帝那对钻石般璀璨却又毫无温度的复眼死死锁定空中的天梦幻象,伴随着这声充斥着无尽怒火的咆哮,它那巨大的冰晶蝎尾猛地向前一刺!

  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碧蓝色光线瞬间破空而出!光线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撕裂,留下一条短暂存在的、扭曲的真空轨迹,直射天梦冰蚕!那其中蕴含的能量,让躲在冰窟中的霍雨浩灵魂都在颤栗!

  冰帝那蕴含着极致寒意与暴怒的碧蓝光线,精准无误地命中了天梦冰蚕悬浮在空中的金发幻象。

  然而,预想中幻象崩碎、精神本源受创的场景并未出现,那被击中的幻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扰乱般,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光影乱颤,却在下一刻又顽强地重新凝聚,恢复成那副金发碧眼、身着蚕宝宝外衣的完整模样,甚至连嘴角那抹欠揍的笑容都未曾改变。

  “嘿。”天梦冰蚕的幻象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都说了,这只是我精神力凝聚出来的幻象而已,你的物理攻击也好,能量冲击也罢,对它是没有用的。”

  冰帝那钻石般的复眼中寒光大盛,庞大的冰晶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震颤,周围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冻结声。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的本体吗?”她的声音如同冰刀刮过骨髓。

  “找得到,当然找得到。”

  天梦冰蚕的语气忽然收敛了几分轻佻,多了一丝凝重:“不过……找到也没用,我的本体藏得很安全。而且——”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加快:“我不能拖太久,不然把其它魂兽,甚至把雪帝引过来,那可就不好玩了!”

  话音未落,他那刚刚稳定下来的金发幻象骤然主动崩解!并非被击碎,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如发丝、璀璨夺目的金色光线,如同拥有生命般,铺天盖地地朝着冰碧帝皇蝎那巨大的身躯缠绕而去!

  冰帝发出一声惊怒的厉啸,周身碧光爆闪,极寒领域全力展开,试图将这些烦人的金色丝线冻结、震碎,然而,那些金色丝线仿佛无形无质,完全不受极致之冰的影响,它们穿梭于寒流与冰晶之间,速度快得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围绕着冰帝庞大的身躯飞速穿梭、缠绕、收紧!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原本威风凛凛、煞气滔天的冰碧帝皇蝎,竟然被无数金色丝线层层包裹,最终化作一枚巨大无比、悬浮在半空之中、缓缓脉动着柔和金光的巨茧!冰帝的厉啸与挣扎的能量波动,在被完全包裹的刹那,戛然而止,仿佛被彻底隔绝。

  天地间,肆虐的风雪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天梦冰蚕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计划得逞的愉悦,在这片被金色光芒柔和照亮的冰原上悠然响起,清晰地传入下方冰窟中目瞪口呆的霍雨浩,以及依旧神色平静的朝耳中:

  “现在,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好好谈谈了。”

  天梦冰蚕的声音带着一丝计划得逞后的轻松,穿透冰窟入口垂落的冰棱,清晰地传了进去:“雨浩,朝,你两可以出来了!”

  冰窟内,霍雨浩与朝对视一眼,朝微微颔首,率先迈步而出,霍雨浩紧随其后,重新踏入这片被金色巨茧映照得有些梦幻的冰原。

  与此同时,半空中那维持着金发幻象的光影也迅速收敛、坍缩,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变回了那只莹白剔透、人畜无害的蚕宝宝模样,轻巧地落在了霍雨浩的肩头,还习惯性地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脖子。

  朝站定,目光先是扫过那悬浮在空中、静静脉动的金色巨茧,随后便落在了霍雨浩肩头的天梦冰蚕身上,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直视着蚕宝宝黑豆般的小眼睛,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问出了从刚才起就盘旋在心头,甚至让她失态的疑问,语气平淡却不容回避:

  “你说,你要娶这个冰蝎子当媳妇?”她的用词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堪称“朴实”的直白。

  “呃……”天梦冰蚕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在霍雨浩肩头缩了缩,似乎想把自己团成一个更小的球,它那黑豆眼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尴尬,声音也瞬间低了好几个度,带着明显的心虚和搪塞:“那个……这个嘛……说来话长,比较复杂……要不,等完事了,哥再跟你们细讲?”

  它试图萌混过关,用尾巴尖讨好般地蹭了蹭霍雨浩的脖颈,显然不想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深入探讨它那惊世骇俗的“求婚宣言”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曲折离奇的过往。

  天梦冰蚕被两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在霍雨浩肩头蠕动了两下,赶紧岔开话题,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欲盖弥彰:

  “先…先搞定雨浩的第二武魂再说,再说。”

  它一抬头,正好对上霍雨浩那双写满了“天梦哥你到底靠不靠谱”以及“娶冰帝当媳妇这想法是怎么产生的”复杂眼神,顿时更加心虚,胖乎乎的身子又努力蜷缩了几下,几乎要变成一个白色的毛团,小声嘟囔着辩解:

  “别…别这样盯着哥,哥也是有苦衷的……”

  朝看着它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求婚”动机,将话题拉回正轨,言简意赅地问:“怎么做?”

  见朝不再深究,天梦冰蚕仿佛得了特赦,立刻来了精神,声音也恢复了少许元气:“我先去和冰冰交涉一下!你们放心,相信哥!”

  说罢,它那莹白的身躯化作一道细微的金光,“嗖”地一下钻进了前方那枚由它精神力编织而成的、困住冰碧帝皇蝎的巨大金茧之中。

  金茧内部并非实心,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金色精神空间。天梦冰蚕的小小身影在其中凝聚,它左右张望,扯着嗓子喊道,语气带着点故作熟稔的亲昵:

  “冰冰——!你人呢?!出来好好谈谈啦——!”

  声音在精神空间里回荡,却一时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它挠头四顾时,一个压抑着怒火、却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冰冷女声,自它身后幽幽响起:

  “在你后面,你个傻子。”

  天梦冰蚕猛地一僵,迅速转身。

  只见精神空间的深处,一道略显虚幻、却依旧保持着冰碧帝皇蝎形态、通体如同碧玉雕琢的身影正悬浮在那里,虽然只是精神体,但那对钻石般的复眼依旧冰冷锐利,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它那蠢兮兮的蚕宝宝模样,眼神复杂难明——有滔天的愤怒,有被算计的屈辱,有几分惊疑不定,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久别重逢”的异样波动。

  天梦冰蚕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冰”,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摆正姿态,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呵……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冰冰。”

  金茧内的精神空间广袤而宁静,唯有流转的金辉映照着两道对峙的身影。

  冰帝那虚幻却依旧威严的蝎形精神体悬浮着,钻石复眼冷冷地注视着凑上前来的天梦冰蚕,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剔除了之前的暴怒,只剩下纯粹的冰冷与审视:

  “你若只是想叙旧,不会这样大费周章。”

  天梦冰蚕收起了那副插科打诨的模样,小小的身躯在金辉中显得异常肃穆,它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的确不是来叙旧的。”它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抛出那石破天惊的目的:

  “我来这里,是想和你一起——造神!”

  “造神?”冰帝的复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荒谬与讥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声音如同冰屑碰撞:“痴人说梦。”

  面对这毫不留情的否定,天梦冰蚕并未气馁,它深知冰帝的软肋所在,立刻切入核心,语气尖锐:“那你的四十万年大限怎么办?就在眼前了!你扛得过去吗?”

  冰帝的精神体微微波动,散发出更凛冽的寒意,答案简单而残酷:“吃了你,就行。”

  天梦冰蚕不退反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步步紧逼的质问:“好!就算你靠吞噬我侥幸渡过这一次!那五十年万年大限呢?十万年一次的天劫,一次比一次恐怖,下一次,你拿什么去抗?!”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

  冰帝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带着被触及最深层次恐惧的恼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那庞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冰潮般向天梦涌去,试图将这个烦人的家伙彻底冻结、驱逐。

  然而,在这纯粹的精神世界,天梦冰蚕巍然不动,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黑豆般的眼睛直视着冰帝那双蕴含着愤怒、骄傲以及深埋绝望的复眼。

  金茧之内,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凝滞的沉默,只有无形的精神力量在激烈地碰撞、交锋。

  天梦冰蚕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苦涩,在金色的精神空间中轻轻回荡:

  “你……不相信我吗……”

  冰帝的蝎形精神体散发出更加冰冷的波动,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嘲弄:“这种痴人说梦的事情,你让我如何相信?呵……罢了,反正我现在已被你困在此处,要杀要剐,随你便。”

  她的语气带着属于极北霸主的骄傲,即便身处绝境,也不愿低下高傲的头颅。

  “不,我不会杀你。”

  天梦冰蚕立刻否定,它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引导般的温和:“恰恰相反,我会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与我一样,获得近乎永恒生命的机会。我会将你转化为他的智慧魂环,并且……保留你完整的意识。”

  “保留意识?智慧魂环?”冰帝的复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更多的仍是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我凭什么相信你?这等闻所未闻之事……”

  “就因为我已经那么做了!”天梦冰蚕打断她,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以身证道的决绝与自豪:“看着我,冰冰!仔细感知我现在的状态!我,天梦冰蚕,百万年魂兽,如今就是以一个保留了完整意识和力量的智慧魂环形式,存在于那个少年体内!”

  “什么?!”冰帝的精神体剧烈地一震,那冰冷的波动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天梦,随即,一股强悍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精神体扩散出去,穿透了金色的茧壁,小心翼翼地探向外界。

  刹那间,外界的景象反馈回来。她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两个存在:一个,魂力波动微弱,仅仅只有二十级出头的水平,如同风中残烛;而另一个……更加诡异,身上竟然没有丝毫的魂力波动,仿佛一个彻底的普通人,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感。

  冰帝的精神力倏地收回,她的声音带着极度的荒谬和一丝被戏弄的怒火,指向外界:“你说的‘他’,是哪一个?那个只有二十级魂力、弱小不堪的人类小子?还是说……是那个连魂力都没有的古怪存在?”

  她的尾音上扬,充满了质疑,显然无法相信,天梦所谓的“造神”计划,基石竟然是如此……不堪入目的存在。

  冰帝那带着惊疑与审视的质问声尚未在精神空间中完全消散,一个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介入了这场对话,仿佛她一直都在那里:

  “我在你的认知里,算是古怪的存在吗?”

  “哎?!”

  天梦冰蚕吓得一个激灵,莹白的身子差点从悬浮状态掉下去,它猛地扭头,只见朝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它身侧,依旧是那身单薄的白衣,与这片金色的精神空间格格不入,却又仿佛本该在此。

  “你…你怎么进来的?!”天梦的声音都变了调,这金茧可是它百万年精神力所化,虽说困住冰帝消耗巨大,但也不该被人如此无声无息地闯入。

  朝淡淡地瞥了它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太慢了。”

  “额……”天梦冰蚕一时语塞,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这么重要的事,关乎雨浩的未来和冰冰的生死,不得好好谈谈,从长计议嘛……”

与此同时,冰帝那蝎形精神体瞬间紧绷,钻石复眼死死锁定在朝身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取代了之前的愤怒与讥诮,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侵入这精神核心,此人的修为……难道是九十五级以上的超级斗罗?甚至更高?极北之地何时来了这等存在?她声音低沉,带着极致的警惕:

  “你又是谁?”

  面对冰帝那如临大敌的审视,朝的反应却平淡得令人意外,她甚至没有直接回答冰帝的问题,只是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流转的金色光辉,仿佛在评价一件寻常物事:

  “这个茧,很好进来。”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天梦冰蚕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只是你在里面谈得太久,外面有些担心,我就进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穿过这百万年魂兽精神力构筑的壁垒,就如同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扉那般简单,这份从容,让冰帝心中的惊骇与忌惮,瞬间攀升到了顶点,这个没有魂力波动的女人,比那个二十级的小子,要危险得多!

  朝的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片金色的精神空间里激起了一圈无声的涟漪。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天梦冰蚕与冰帝的精神体,带着一种纯粹的探究。

  “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她开口道,声音清晰而平稳:“你口中所说的‘神’,是不是都居住在一个……悬浮于天上的岛屿之上?”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天梦冰蚕和冰帝的预料范畴,天梦那黑豆般的小眼睛里满是茫然,它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天上的岛屿?朝,你在说什么啊?神……不就应该是在我们无法触及的更高层次的世界吗?具体在哪,哥怎么会知道?”

  朝微微偏头,视线转向提出“造神”计划的天梦,反问道,语气里听不出是疑惑还是别的什么:“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神’究竟是什么吗?那所谓的‘造神’,目标又是什么?”

  冰帝那冰冷的意识波动打断了天梦可能的支吾,她接过话题,声音依旧带着属于魂兽王者的高傲与一种根植于传承记忆中的认知:“神之所以为神,不正是因其超越凡俗,拥有我等无法理解、无法揣度的威能与存在形式吗?这种不可知性,本身就是‘神’的一部分。”

  她略微停顿,那虚幻的蝎尾轻轻摆动,似乎在追溯久远的记忆,继续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那场天地异变的深深烙印。

  “我们对于‘神’最具体、也是唯一的认知,源自一万年以前,那时,人类中的最强者,凭借其力量,最终飞升,突破了这片天地的桎梏。那一刻引发的天地异变,波及了整个大陆,所有达到一定层次的存在都有所感应。那,便是我们对于‘神’,以及‘成神’之路,仅剩的、最接近真实的认知了。”

  她的阐述,勾勒出了一个基于宏大现象与模糊传说的“神”之概念,而非具体的居所或形态,这与朝那指向性明确的“天上岛屿”的疑问,形成了微妙的认知错位。

  朝低声重复着“凡人飞升成神”这几个字,眉头微蹙,仿佛在咀嚼某种难以理解的概念。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得出了某个结论,又像是有些失望,随即,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直接投向冰帝那充满戒备的精神体:

  “冰帝,我可以向你保证,天梦的‘造神’计划,不会失败。”

  “哈?”冰帝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狂言,精神体散发出剧烈的波动,带着极致的讥讽与怒意:“为什么?就凭你这句空口白话?你认为我会如此草率地将自己的性命和未来,押注在一个来历不明、满口大话的存在身上吗?”

  面对冰帝尖锐的质疑,朝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方的反应完全在她预料之中,她只是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了一句让整个精神空间都为之一寂的话:

  “凡人飞升成神而已。”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陈述一件如同吃饭喝水般平常的事情:“虽说我认知中的‘神’,与你们所言可能有些许差别……”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最终给出了一个简单到令人窒息的结论:

  “……但应该,不难。”

  “不难?!”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天梦和冰帝的意识中。

  天梦冰蚕张大了嘴,黑豆眼瞪得溜圆,傻傻地看着朝,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呼吸,它筹备了如此之久,赌上一切,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的“造神”大计,在朝的口中,竟然只是轻飘飘的“不难”?

  冰帝的精神体更是剧烈震颤,那极致的寒意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她“看”着朝,复眼中首次出现了超越愤怒和戒备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荒谬绝伦,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那绝对自信所撼动的惊疑。

  这个没有魂力波动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凭什么敢用如此随意的口吻,谈论这连极北三大天王都视作遥不可及、需要赌上性命去搏一线生机的“成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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